蕭秦瑤也明白蕭萇笙一心想提攜她。書法這東西各有特色,很難說誰第一第二,她雖然自認書法一絕,但想必江南書法一絕的女子還有好幾個。
“那秦瑤便恭敬不如了,秦瑤在此,先謝過四姐姐。”蕭秦瑤款款走上台。福身朝著蕭萇笙施禮,便不再忸怩,凝神提筆,倏然落下,筆走龍蛇,兩行娟秀的行書便落在了宣紙上。
還是那句詩,落款也是荷開滿池圖。
蕭清雪看見這一幕,非常嫉妒,怨毒地說道,“四妹妹,你怎麼偏心小七,讓她題字不讓我題字,她一介庶女,哪裏配在你的左手畫上題字!”
“二姐,你已經作畫題字了,而秦瑤還沒有獻藝,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我自然便要請秦瑤題字了。”蕭萇笙彎了彎唇角,絲毫不理會她話裏話外的嫡庶之分,絲毫沒給她麵子。
蕭清雪不信那蕭秦瑤的字能比自己寫得好,雖然畫作比不上蕭萇笙的左手畫,可蕭秦瑤一個庶女就算字寫得再好,能有多好,還能好過她不成,越想越是不服氣,陰陽怪氣說道,“那姐姐便無話可說了,可妹妹你可注意了,你那好端端一副畫,若是被字毀了,可是要掉價的。”
“我覺得這字寫的比你好看。”秦文耀看到了蕭秦瑤提的字,哼了一聲,毫不客氣說道。
蕭清雪被秦文耀噎了個正著,又罪不起他,隻得自己嘀咕,“你一個紈絝子弟又不懂畫……”
“我也覺得很好。”清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說話的人是景墨辰。
蕭萇笙回頭,才發現長孫翎和景墨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們這邊。
“你叫蕭秦瑤?”景墨辰望向蕭秦瑤,指著那字問道,“這種行書像竹夫人體,但是卻又與其不一樣,反倒像是自成一體。可否問一下,姑娘你臨摹的哪種字帖?”
蕭秦瑤見景墨辰竟然主動和自己說話,臉上一紅,急忙垂首福身答道,“小女子蕭秦瑤,蕭家行七。以前確實是臨竹夫人體,但雖喜歡竹夫人的溫婉娟秀,卻覺得傲然風骨不足,故而在此基礎上,自己小作修改。”
“不錯。即有竹的風骨,且又多了幾分蘭的溫婉。你這書法自創一體,已經小成,不過還有可以進步的地方,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指點一二。”景墨辰愛才心起,他尤其喜歡字畫,蕭秦瑤的書法獨具一格,但沒有名師指導也很難大成。
蕭秦瑤呆呆看著他,壓根沒想到這種事會落在自己頭上,倒是蕭萇笙見她沒有反應,連忙拉著她一起福身,“謝景公子指導。那舍妹就勞煩君公子多多費心了。”
“能促成一種書法的完善,我亦欣慰。”景墨辰自然樂意,不甚在意的笑道。
蕭清雪看見這一幕,嫉妒的發狂。當初她在蕭府就請求景墨辰多多指導,但是人家壓根沒拿她當回事。現在竟然主動說要給蕭秦瑤指導書法,蕭秦瑤有什麼了不起。
如果在這幅畫上題字的是自己,能夠獲得景公子指點的人,就是自己了。
她這可是絲毫沒覺著自己的字比蕭秦瑤的差,怕是被豬油蒙了心,覺著蕭萇笙的左手畫是碰巧,熟練度必然不高,而蕭秦瑤的字也不過是投機取巧,覺著誰都比不過她,卻因為氣運得了好處,而正是蕭萇笙和蕭秦瑤搶了她的氣運。頓時在心底把蕭萇笙和蕭秦瑤一同恨上了。
蕭秦瑤這才堪堪反應過來,又驚又喜。看向蕭萇笙,就見蕭萇笙衝著她點頭笑了笑,頓時滿心都是高興,又靦腆著壓根不敢抬頭看景墨辰,小心翼翼低眉站著。
左手畫繼續在宴會眾人手中流傳,畢竟是得到景墨辰的稱讚的,眾人自然也是讚不絕口,也令人不由多看幾眼那幅字,堪稱一絕。
雖然景墨辰說她的書法還有完善的地方,但是能夠被景墨辰指導,說明她已經稱得上書法一絕了。如果不是書法一絕,景墨辰壓根不會說這種話。更何況,人家那是自成一派,比起普通人就高出了一個檔次。
她這水準在朝凰書院考核,已經能夠拿到上上佳的竹牌。
就在大家這麼想的時候,仿佛是福至心靈,就見長孫翎清冷的聲音響起,“墨辰,賜牌。”
景墨辰從袖口中拿出了一枚朝凰書院的雕玉牙牌,親手遞給了蕭秦瑤,笑道“恭喜,你書法這一項,下次不用考了。”
二指寬的雕玉牙牌,青白色,正麵是宴凰兩個字,而反麵隻有一個字,上。
文會上的第一塊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