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專心研究那副畫去了,顧七七也管不了是不是有人看著,把她當成拍馬屁的一員了,低聲問:“你老板什麼意思?”
“我老板不是您的老板嗎?”伊恩不解地看著顧七七,長久待著高度眼鏡,一雙眼睛早就變了形狀以及變得無神,依然幹淨見底。
說什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顧七七的視力極佳,一眼看出來,他們主仆都是黑心肝,黑透了的那種!
“以後就不是了!”顧七七想著自己遲早會離開POE,十分決絕地說,王老板那裏是回不去了,看來還得找新的出路。
一想到這個,她不免煩躁,催促道:“少囉嗦,快說,你老板又想做什麼?”
無緣無故送畫來,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伊恩故意跟她打啞謎:“名字還沒有起,您自己看。”
一口一個您,顧七七生怕旁邊的人聽到,懷疑一些什麼,隻擺擺手走開:“不跟你說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想了想,顧七七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轉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發現了其中的關竅。
越是距離太近越是看不明白,隻有站遠了,才能把幾部分分清楚,灰色的一塊,外邊緣像一個昂著頭,心情十分低落的男人,在他的不遠處,有一紅一藍,分別對應一男一女,言笑晏晏。
這三個人都沒有畫出神情,但是從動作神韻,皆可以看出所代表的心情。
顧七七又多看了兩眼灰色的男人,突然鼻子發酸,悲傷的感覺慢慢在心間蔓延開來,眼前忍不住模糊。他的驕傲使他高昂著頭,不可言說的秘密,隻能永遠藏在心裏。
在角度上,灰色男人為了自尊盡量不去看一男一女,可女孩子的笑容,仿佛帶著魔力,他不可不為。
這樣的畫,真的是戰明熙畫的嗎?顧七七拿手背拭了拭濕x潤的眼角,身側無聲無息出現一個身影,勾唇道:“我覺得,這幅畫應該叫《妒》。”
伊恩一直看著她的舉動,並且跟著。顧七七不住地點頭,對了,那個男人嫉妒那一男一女,又礙於高傲的自尊,不允許他說出口。
她忽然心頭一慟,這樣的畫麵,似乎有點熟悉,已經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承認,不敢去想。
顧七七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今天由於所有人忙著研究總裁的畫去了,壓根沒有人發現她翹班了。
這樣的畫,真的會是戰明熙畫的嗎?
她一句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走著走著,走進了在一條青苔遍布的小巷子裏,
顧七七分不清楚是害怕還是抗拒,猛地搖頭,不會,一定不會是她想象的那樣。
日頭漸斜,顧七七終於回到了別墅,載著她的計程車剛剛到別墅門口,一輛蘭博基尼同時也緩緩停下來。
這不是戰明熙的車,顧七七也沒有多看,徑自付了錢下車,往別墅裏麵走的時候,那輛蘭博基尼突然朝著她開過來。
車燈在黃昏光照下依然刺眼,顧七七自從看到那副畫開始,便心事重重,根本沒有注意會有這麼一幕,腳下沉重,根本不聽使喚!
顧七七瞪大了眼睛,瞳孔內是蘭博基尼的倒影,速度快到影子是模糊的!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有力的手將顧七七拉開了,轉瞬她跌進了帶著淡淡古龍水香氣的懷抱!
蘭博基尼似乎隻是想要嚇顧七七一下,在距離她半米的位置,穩穩的停了下來,空氣裏充斥著機械摩擦發燙的焦味,微微的刺鼻。
“你……”劫後餘生,顧七七隻發出一個音節,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喉嚨卡著什麼東西似的,抬眼望見男人冷漠剛毅的輪廓。
戰明熙又救了她一次……
戰明熙將懷中的女人禁錮著,蹙眉,危險地眯起眼睛,寒光泠泠,對著蘭博基尼中的某人:“你瘋了嗎?”
有意思。男人坐在車裏,輕輕拍了拍方向盤,一雙眼睛睫毛很長,雙眼皮褶皺深,眼神深沉像極了萬丈懸崖,推來車門那一刻,變成了玩世不恭的輕浮:“三叔,這麼凶做什麼。”
“延少爺,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啊!”陸管家聞訊而來,看著地上刹車痕跡又重又長,直拍胸口。一不小心,會出人命的!
此人正是戰家孫輩的唯一一位,戰延,Z市紈絝子弟裏,他認紈絝中的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戰明熙不去看他,更不問話,隻低著頭查看顧七七身上是否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