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顧七七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自己最近姨媽來得太頻繁了,王老板來親自x慰問她的身體狀況了?
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很恐怖的事情。
顧七七小時候怕老師,長大了對領導存在畏懼之心。嗯……都是能夠決定她生死的一些人。
這些話自然不會說給玫姐聽,電梯裏一片安靜,卻又各懷鬼胎。一樓很快到了,顧七七揮別玫姐,打足精神,敲響了王老板的門。
“請進。”
得了首肯,顧七七步伐沉重地進來了,發現王老板並沒有在處理其他事情,似乎在全心全意地等著她來。
顧七七有些受寵若驚,遲疑問道:“老板,聽說您找我?”
“是的。”王老板沒有薛晚成那種文藝青年的氣息,他的眼鏡四四方方,眼神的拘謹中帶著一絲嚴肅,並不符合畫廊老板該有的形象,他隻是有欣賞的眼光和賺錢的頭腦。
“找你,是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好的。”顧七七在王老板的示意裏坐下,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方,上身挺得筆直,看似一點都不抖,實際上手裏早就都是冷汗了。
“嗬嗬,小顧不用緊張。”或許是顧七七的緊張裏帶著的詼諧,逗笑了王老板,他擺了擺手,笑容還算有親和力:“我們就是談一談而已。”
這種等待宣判的感覺太過於嚇人了,顧七七喜歡主動出擊:“老板,我最近身體是不太好,我已經在進補了,我想不會影響到工作,還有……咳,關於感情的事情,我想我們不能勉強,不然怎麼會有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
一席話劈裏啪啦砸到王老板頭上,直砸得他搞不清楚狀況,半晌後才在顧七七認真的眼神裏失笑:“你以為我是為了小付跟薛晚成的事情找你的嗎?”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我長得那麼像紅娘嗎?”
“難道……不是嗎?”看到王老板真誠的眼神,心裏提了那麼久的石頭,終於應聲落下,顧七七繃直的身體線條瞬間丟盔卸甲,不太放在心上的問道:“那到底是什麼事啊?”
在她心裏,隻要不是這兩件事,就不那麼讓人難受。
“齊氏那邊傳來消息,他們跟你解約了。”
空氣裏靜默了三秒,顧七七雙手脫力,甚至沒辦法恢複到剛進這個房間的緊握狀態,不敢相信地又重複了一遍:“解約了?”
她的反應是王老板的意料之內,他扣擊著木質桌麵,一邊思忖一邊說:“是的,解約了,違約金三天內會打到你的賬戶上。你不用擔心以後的問題,留在畫廊,我也保證你會有不輸齊氏的成就。”
其實齊氏藝術,在顧七七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搶先把她簽下了,並且把她安排到了王老板這裏,隻因為齊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從來不招聘實習生。
本來隻等顧七七畢業,就可以進入齊氏,通過他們安排的進修項目或者參加比賽。
要知道所有的名頭都是打出來的,特別是畫家。
籍籍無名的小透明,就算畫出了媲美向日葵的作品,也無人問津,而且無數多的先輩的事跡告訴後人,畫家屬於高危行業,極有可能死了以後才會身價暴漲,畫作被人求而不得。
“理由呢?不可能這麼突然吧?”還剩下一個多月,就畢業了,顧七七卻突然被拋棄了,心中自然不能輕易平息。
那點違約金在一輩子的夢想麵前,算什麼?
“有時候真相不是那麼重要。”王老板把玩著手中的一支鋼筆,十分冷靜地回答。
往往當事人最不能平靜,顧七七固執地的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卻被王老板攔下了,他的話不容反駁:“齊氏方麵隻通知我轉發達,而沒有隻會你,說明已經板上釘釘,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為什麼啊?老板,他們說了什麼嗎?”既然沒辦法挽回,總要分清楚一個黑白對錯,顧七七不依不饒地揪著這個問題。
王老板已經繞過去兩次,可她又問了兩次,簡直不能好好聊天了。果然搞藝術的腦回路都不太正常。
他無法,隻好苦口婆心地勸:“你的夢想,我也可以幫你實現,世界上不是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到頭的,年輕人,這麼固執最後可能都會落空,你先回去調整一下心情吧。。”
不行,顧七七看著他,紋絲不動,等待他的回答,眼神堅定到令人發毛。
沒想到現在的姑娘這麼不好說話,王老板隻好收起那套說辭,道:“他們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