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換位思考,無論他把自己置身於容敬偉的立場上,還是置身於容廷母親的立場上,她都不一定會像他們做的那般好吧!
一個女人,需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夠將這樣的事情獨自隱忍下來,而正如容敬偉所說的,她獨自一個人帶著容廷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定是經曆了不少常人所不能夠經曆常人所不能夠體會過的事情。
而他也未曾想過,容敬偉竟然這麼多年來就一直活在愧疚當中,直到找到了容廷以後,和他相認了以後,他卻依舊活在愧疚當中,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同於最開始的印象,容廷的母親帶給他更多的是震驚和震撼,如果說他對她剛開始的印象是低俗,是粗俗甚至是做作的話,那麼,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敬仰和崇敬之情。
盡管,眼前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的母親,但是,他卻對此表示深深的同情,也對容廷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一個人,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下長大,怕是生來骨子裏都會帶著與生俱來的恨意吧,可是這一點也是讓他最為佩服的地方。
而另外一邊,法國的機場。
剛一接到顧眠打來的電話,容廷就馬不停蹄的買了回國最早的一班航班,心急如焚的他連手頭上的工作也顧不上,更是連交接都沒來得及,一心隻想著病房裏的母親到底怎麼樣了。
一個人在機場無奈的感覺讓他不敢去往深想,他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失去母親時的模樣。
這一切似乎來得太突然,似乎一切都是未知的,同樣,他也特別懊惱自己,特別痛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在這段時間去多陪陪她?
或許一切就不是這樣了,但是,現在說再多有什麼用呢?還不是怪他當初在工作上迷失了自我,甚至連最本真的自己也失去了。
那時的他眼中隻有名,隻有利益,隻有金錢,根本就不在乎除了這些以外的其他事物,這樣的他連自己都痛恨的。
掛斷電話以後,顧眠朝著容謙的方向走來,拉過他的手臂,輕輕問道,“怎麼樣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剛好看到從辦公室裏走過來的主治醫生,容謙立刻拉著顧眠的手問,“醫生,這間病房裏的病人情況怎麼樣?”他急切的問道。
雖然他對於容廷母親的關心已經出乎了顧眠的意料之外,但是,他自己深深的知道他此時此刻在做什麼,他這樣做不是為了容廷,不是為了他自己,是為了他們整個家,更是為了容敬偉。
在過去的幾年裏,容敬偉沒能好好的陪在他們的身邊,他對他們的家庭有所愧疚,或許,這一切就讓他來彌補吧,這樣至少可以讓容敬偉心理負罪感減少一些。
“哦,你們說的這件病房裏的女士,她的病情很嚴重,之前就已經有過病症的預兆期,但是你們家屬應該是不夠細心,沒有發現,這才致使了今天突發情況。”主治醫生緩緩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十分細心的說著。
“那現在已經有確切的治療方案了嗎?”毋庸置疑,這才是容謙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我們醫院還在討論研製中,不過,有些話,我還得和你們說在前頭,如今,這病人生命垂危,能挺一天是一天,但是,這天數終究是有限的,能不能夠聽到我們研製出來的有效方案,還未必呢!”
雖然,他們也希望病人能夠立刻好起來,但是,有些事情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而醫生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他們職責,盡他們的最大限度去拯救這個病人,同時也將這其中存在的任何風險係數都如實的通知家屬。
“好,我知道了,拜托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