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狼群受命於他(2 / 3)

隻是哈爾貝卻好像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頭也不抬的喊道:“黃豆花,過來。”

納蘭寧熙磨蹭了一會,才不情不願的走到了哈爾貝的身邊問道:“請問三爺您有什麼吩咐?”

“我記得……你譯那封秘信的時候,隻用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我尋人依照你的方法,再去試譯,卻又得出不完全不同的結果。”

哈爾貝盯著納蘭寧熙,像狼緊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納蘭寧熙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方法我說過了,至於說他們翻譯的什麼……我也不知道,結果自然也是不同。三爺這話我不明白,是指我誤導他們呢?還是懷疑我欺騙三爺?”

“爺把你從頭看到尾,都沒覺得你哪裏像個鄉野小丫頭。”

納蘭寧熙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望著哈爾貝:“爺覺得我哪裏不像?臉不像?手不像?還是表現不像?”

“是爺問你話,不是讓你問爺話。”哈爾貝順手提著案幾上一個文書朝著納蘭寧熙砸了過去,“給爺好好看看,想想以後怎麼服侍好公主。”

納蘭寧熙垂下了眼簾,他要迎娶公主,卻又給她看一封似真還假,即將受到刺殺的婚禮。他們……到底是什麼打算?

翻開了文書,納蘭寧熙卻是啞然失笑起來:“三爺……這上麵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啊!”

哈爾貝臉上閃過一絲紅色,輕咳了一聲說道:“把它收起來吧!爺跟你講。”

“是的,三爺。”

“據說是大齊皇帝的侄女,很受寵愛。”

納蘭寧熙垂著臉沒有作聲。大齊皇帝的侄女,倒是不假。隻是這個很受寵愛……是受誰的寵愛?

“據說……大齊的女子,全都知書達禮,精通琴棋書畫。不知道公主懂得多少?”

哈爾貝雖是說著公主,但是眼神卻粘在納蘭寧熙身上,不見移開。

納蘭寧熙卻是笑了笑,淡淡答道:“想來在北疆,也不見得所有的男子,都能習武吧?”

哈爾貝笑而不語,隻是看著她。

“普通人家的女孩有太多事要做,沒有那麼多錢,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學那些。除……除了她們之外,再就是有些家底的人,才會請人教孩子那些。爺很喜歡聽琴?”

“靡靡之音,有什麼可聽?”哈爾貝有些這屑的撇了撇嘴。

納蘭寧熙笑了起來,這個哈爾貝王子,前麵在想公主會不會習琴,後麵又說是靡靡之音,倒真是矛盾得緊。

“行了行了,不說了。”哈爾貝變得不耐煩起來,“睡覺。”

睡覺?納蘭寧熙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這個屋子裏,人有一張床,是屬於哈爾貝的,那她呢?睡哪?

哈爾貝站了起來,邊走邊脫著身上的衣服。納蘭寧熙也站了起來,卻是畏縮著站在屋角,一動也不動。

“你傻愣在那裏幹嘛?”哈爾貝坐在了榻上,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回頭問納蘭寧熙。

“我……我服侍三爺休息。”

納蘭寧熙走到燈邊,將燈一口吹滅,頓時房間裏便剩下一片黑暗。納蘭寧熙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豎著耳朵聽著哈爾貝的動靜。

不知道哈爾貝是沒有動,還是已經睡下,納蘭寧熙什麼也沒有聽到。好一會之後,方才感覺腿都站麻了。往前走了兩步,就著火盆微弱的光暈,納蘭寧熙坐了下去,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不理會自己就好。

“你磨蹲什麼?”哈爾貝的聲音突然在納蘭寧熙身後響起,嚇得她大叫一聲,同時整個人也從地上跳了起來。由於太過慌張,麵前的火盆被她一腳踢翻,正好落在了案幾之下,雖然地上的毛毯並沒有被她引燃,但是濃煙卻從火盆下冒了出來,嗆得她的鼻涕,眼淚一起流。

“你這是做什麼?”哈爾貝跳了過去,一腳將火盆踢向了簾子,踢出了門外。火盆落地的聲響驚擾了外麵的士兵,他們撩開簾子跑了進來,大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你們都給我我下去吧!”哈爾貝的語氣不善,冷著臉望向納蘭寧熙,“你是想把我們燒死還是怎麼著?”

要真想燒死你,我就不踢翻在地上,而是直接倒在床上了。再說你個大男人的,難道那麼沒用?連個火盆都能把你燒死?納蘭寧熙在心中腹誹著。

“爺現在要睡覺,這地上……你給我好好收拾。”哈爾貝跨上了床榻,卷著床上的被子,便沉沉睡去。納蘭寧熙秧秧的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同時在心裏暗罵著哈爾貝。個死男人,野人,睡覺不洗腳,還胡亂罵人。

納蘭寧熙收拾了屋子,看哈爾貝睡熟了,然後扯了床毯子,蜷縮在了火盆旁邊睡了一夜。

第二天,雪停了。哈爾貝沒有再坐在馬車裏,於是納蘭寧熙也便沒有了之前的待遇,跟著玉蝶一起,走在了馬車後麵。

玉蝶在麵對納蘭寧熙時,麵色相當不好看。時不時的還嘲笑她幾句。不過納蘭寧熙對她的話,總是仿如未聞。不過隻要玉蝶想要給她下些小絆子,納蘭寧熙總會找著機會讓她自食其果。如此幾次之後,玉蝶便再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從那日之後,哈爾貝再沒有召喚過納蘭寧熙。納蘭寧熙便隨在了馬車後麵,跟著大隊人馬一起,朝著玉照關進發。

在到達玉照關之前,他們進行了一次休整。士兵們整理了儀容,納蘭寧熙和玉蝶兩人都換上了統一的新衣。哈爾貝也被打扮得光鮮亮麗,納蘭寧熙看著他頭戴羽帽,身著翻羊皮襖,像一隻將要送上祭台的祭品一樣,便不由得暗自有些好笑。

有時想想,假如她不曾逃離那個身份,那麼這個表現得親和可愛的男子,便是她以後的夫婿,納蘭寧熙的心裏,便有了幾分唏噓。她所要的,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要太過高貴的身份,因為伴隨著那些身份而來的,便是讓人無法承擔的責任。

背負了那個身份,就牽扯著太多力不能及的事情,便有了太多的無可耐何。她不想要那樣的生活,所以,她將“公主”那件外衣,棄之如履。

緊隨在隊伍裏,納蘭寧熙一步一步的跟著他們來到了玉照關。同上一次玉照關前的情形不同,此刻玉照關前被打掃得幹幹淨。

兩隊士兵分列在城門兩側,手裏拿著的紅纓槍亮亮發亮。兩匹馬,並立在城門前,一瘦,一胖,份外明顯。

透過長長的車隊,納蘭寧熙的目光落在了周渝南的臉上。他看起來清減了許多,連眼眶都好像變深了一些。嘴角緊緊抿著,不帶一絲笑容,身形挺得筆直,坐在馬上,就像一支標竿。

他的目光有些冷,注視著哈爾貝的方向。哈爾貝坐在馬上,遠遠的衝他拱了拱手,人還沒到,聲卻先到:“周兄……別來無恙。”

“三皇子,我們裏麵說話。周渝南牽了牽嘴角,隻是笑容隻在臉上一閃而沒,不曾到達眼底。

“何郡守,您的風姿還是那麼偉岸。”哈爾貝笑著誇了何郡守一句。何郡守臉上的笑容就像菊花一般開放:“三皇子您還是那麼風趣。”

“何郡守過獎,過獎。不知道公主現在身體如何?”

“有勞三皇子掛念,公主她已經無恙。”周渝南側了側馬頭,向哈爾貝問道:“哈爾貝王子,我們早已在郡守府裏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來招待各位前來迎親的將士們。此時在這裏吹冷風,不如去郡守府,再圖一醉如何?”

“好!非常好。”哈爾貝哈哈笑著,驅馬行在了前頭,“一直惦記著哪天可以和周將軍同醉,今天終於可以一嚐鳳願了。”

何郡守也催馬而進,一行三人在前朝著郡守府奔去。後麵的軍士和車隊,則由郡守府的軍士們帶領著,緩緩的朝城內行去。

路邊遠遠站著許多民眾,他們將道路兩旁圍了個水泄不通。不時的還有些人聲傳入納蘭寧熙的耳中:“你看……那兩個丫頭,穿的是我們大齊的衣服。”

“他們要迎娶公主,肯定要準備一兩個大齊的侍女服侍啦!”

“那個皇子個子真高啊!長得像個熊樣的。”

“瞎說什麼?叫人聽到,把你抓到牢裏去,治你個誹謗皇族之罪。”

聽聲音,好像是母子二人所說,納蘭寧熙行走之時,偷偷朝那邊瞟了一眼,卻在人群裏發現了一個特別眼熟的人。

月白色的長袍,如冠玉一般的臉孔。那個人,她遇上過好幾次,好像陰魂不散一般跟著他們。納蘭寧熙皺起了眉頭,這個人……真的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