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譯的好,有賞(2 / 3)

納蘭寧熙的話說完之後,就看到三爺的身子像風一般的旋了出去。

看來他果真是北疆重要的人,納蘭寧熙拿起了桌子上的荷包,緊緊的捏在了手裏。其實秘信裏,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就是這封信,是寫給賜婚使周渝南的。

是誰能命令周渝南在大婚之時刺殺三皇子?如果刺殺成功,那麼她這個公主又是什麼下場?如果失敗呢?

納蘭寧熙眼前浮現出周渝南臨行前那略有深意的眼神,心裏有如壓了一塊石頭一般。周渝南……他是不是早在那時便已知道此事?此而才會放自己離開。

納蘭寧熙忐忑不安的在房間裏轉著圈,除了周渝南的事情之外,對於她自己的安危,她也有些擔心。告訴了那個三爺……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知道這些秘密而殺人滅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納蘭寧熙才聽到門開的聲音,進來的是一個十多歲看起來還一臉稚氣的男孩。他上下打量了納蘭寧熙幾眼之後問道:“你叫黃豆花?”

“嗯。”納蘭寧熙點頭,手將荷包捏得幾乎變形。

“爺要見你。”

“好。”

那人又上下將納蘭寧熙打量了幾眼之後說道:“我叫紮猛。以後跟著爺,得仔細點。不該你知道的事不要問,不應該去的地方,不要瞎走。”

“我知道了。”納蘭寧熙跟著紮猛走了幾步,出了小隔間,然後轉到了院子後麵。院子後麵拴著兩匹馬,紮猛皺眉看著納蘭寧熙問道:“你會騎馬嗎?”

納蘭寧熙望著正打著響鼻的小馬,眼神中閃過一絲熱切:“不會……不過可以學嗎?”

紮猛眼裏閃過一絲鄙夷,嘴巴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大齊的全都是病秧子,真不知道爺看中哪點了。”

他牽過一匹馬,率先爬了上去,然後朝納蘭寧熙伸出了手:“上來。”

納蘭寧熙不接,固執的看著他說道:“我能學騎馬。”

紮猛有些怒,瞪大了眼睛:“你是想要爺等著你嗎?”

納蘭寧熙卻是完全無視他的怒火,隻是站在那裏,固執的重複著:“我能學騎馬。”

“你……”紮猛抽出了隨身帶的馬鞭,對著納蘭寧熙揚了過去。

鞭子順著納蘭寧熙的身子抽了下去,在她腳前抽出一條深深的印子,飛濺起的泥塵,草葉,瞬間迷了納蘭寧熙的眼睛。

“@¥%……%……”一陣急促的語聲在他們身邊響起,說的是北疆話,納蘭寧熙聽不懂。隻是仍能從說話之人的語聲中感覺到強烈的怒火。

揉掉眼睛前的沙葉望去,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管家來了,正站在旁邊怒斥著紮猛。紮猛一臉委屈的回著嘴,投向納蘭寧熙的目光裏,更是又恨又氣。

管家教訓完紮猛,淡淡的瞥了納蘭寧熙一眼:“你……跟我來。”

“是!”

納蘭寧熙跟在了管家的後麵,順著院子後麵的小路走了出去,沒過多遠,便看到一個巨大的氈包。遠遠望去,像一座可隨時移動的大房子。紮猛的馬就拴在氈包不遠處的樹下,想是在他們之前便到了。

納蘭寧熙在氈包前麵站了一會,氈包前站崗的兩名北疆護衛斜眼打量著她,目光意味不明。

納蘭寧熙朝後縮了縮身子,努力扮演好一個鄉裏村姑。沒過多久,管家便從氈包裏出來,叫納蘭寧熙進去。

納蘭寧熙低著頭,恭敬的撩起氈包的簾子,身子正準備進去,眼簾卻瞥見了一雙黑毛打包的靴子。

靴子的主人貌似有些急,兩步朝她衝了過來,避也不避,隻是一揮手,將納蘭寧熙的身子揮了出去,然後大步離去。

等納蘭寧熙在門口護衛的幫助下重新站穩了身子的時候,那人就隻剩下一個高壯的背影。

“黃豆花呢?”

氈包內,三爺的聲音貌似有些不耐。納蘭寧熙連忙走了進去:“回三爺,黃豆花來了。”

“這兩人……你認識嗎?”

納蘭寧熙抬頭,發現氈包裏跪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正是之前把她賣掉的二爺和劉大娘此時一臉懼意的看著納蘭寧熙,眼神裏閃現出幾絲哀求。

“認識。”

納蘭寧熙點了點頭,一直盯著她的三爺眼中閃過一絲審視:“他們是誰?”

納蘭寧熙望了三爺一眼,大大的眼晴裏盛滿了不解:“我爹病故,為了還債,我把自己賣給了他們。他們……是二……”納蘭寧熙頓了頓,這個胡子老大是三爺,總不能稱那個人為二爺吧!

“她是劉大娘……來之關還關照過我,要我好好當差,三爺這邊自是不會少我吃的,穿的。”納蘭寧熙指了指劉大娘。

“是嗎”三爺拖長了尾音,目光睨向那兩人。他們跪在地上,連聲應合著:“是的三爺。她和我們家隔著不遠,是打小看她長大的,絕不敢有任何欺瞞。”

納蘭寧熙垂下了眼簾,看來是因為自己譯了秘信,所以要探自己的底了。除了這一招……還有那譯法呢?

納蘭寧熙的心跳了幾跳,譯信之時,她隻說結果,卻沒有告訴他們方法。有這般能力的北疆人,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身邊沒有精通大齊文字的人,那麼……自己譯的那封信……

納蘭寧熙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向三爺的目光裏便多了幾分敬畏。她終歸是離這個圈子太遠,閑散得太久,連戒心都忘了。

“下去吧!”

三爺朝他們揮了揮手,他們兩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你……過來給爺把這些文書整理出來,看著頭就大。”三爺朝著屋內案邊一個小幾上指了指,那上麵擺放著許多文書,有書信,有細紙條。

納蘭寧熙垂目走了過去,心裏卻在打鼓。這麼多重要的東西,讓她這麼一個大齊來的侍女整理,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納蘭寧熙並沒有先動手,反而是垂了手問道:“爺想要怎麼整理?”

“那些……全都不要了,你給爺拉出去燒了。”

“是……爺。”

納蘭寧熙目光微掃,在幾邊尋著一個小木箱,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了進去。不可避免的,她的目光掃到了文書上。

玉照關……何郡守……等字眼偶爾出現大文書上,連北疆行軍,糧草調派等等都有。納蘭寧熙彎了彎嘴角……他們……是想要引蛇出洞……好抓住身後之人嗎?

氈包裏擱著火盆,就在屋子的另外一個角落,那裏大概是三爺休息之處,地上鋪著虎皮,還鋪著被褥等物。火盆就擱在虎尾之處。

納蘭寧熙蹲在地上,目不轉睛,隻是專心將箱子裏的文書等物取出來,扔到火盆,直到它們燃盡之後,方才再取出新的,再扔進去。

“報……”

外麵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讓納蘭寧熙覺得有幾分熟悉。她抬眼朝門口望了一眼,發現進來的是紮猛,手裏還拿著一個小紙卷。

“爺……這是剛剛傳來的。”

三爺坐在案首,正看著手裏用北疆文寫成的文書,聞言頭也不抬的伸手接過去。紮猛回過頭來迎到納蘭寧熙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身子微轉,擋住了納蘭寧熙的視線,好像這樣便可以阻止她查探三爺手裏的信箋。

納蘭寧熙啞然失笑,這個三爺……到底是到哪弄來這麼個近侍隨身伺候的,簡直……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派呼延德去薩爾落貝城,通知他們……準備金剛驅魔神舞大會,再通知大軍開拔,前往玉照關迎娶公主。”

“是!三爺。”紮猛一臉笑嗬嗬的轉身離去,在離去之前,仍不忘用眼刀狠狠的在納蘭寧熙身上剮了一眼。

三爺從案頭站了起來,將手裏揉成一團的紙條朝著火盆裏射了進去。紙團混和著其它的紙張一起,很快化成了灰燼。

“你……叫黃豆花?”三爺看著她,目光從她有些淩亂的頭發,直掃到她腳上的粗麻布鞋上。這些東西都是劉三娘給她準備的,不知道是不是從那個死去女孩身上扒下來的。

“是的爺。”

納蘭寧熙手裏的紙條已經全都燒完,她取了箱子在手,朝著三爺施了一個曲膝禮。

三爺皺了皺眉:“少點禮,我們北疆國沒那麼多跪得死人的禮法。”

納蘭寧熙笑了笑,沒有做聲。三爺又瞅了她兩眼,然後說:“以後安心給爺做事,爺自會保你一世平安,再給你找個強壯的夫婿。”

“謝三爺。”

納蘭寧熙非常識趣的接了嘴,隻不過這次她沒行禮。

“你這名字……算了。到時讓公主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