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應答大少爺還沒有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拒絕過呢!
歐陽充滿期待的看著我,麵帶微笑,如桃花。
我倒吸一口氣,很堅定同時也很淡定的宣布:“我決定要退學,所以對不起……”
此話一出,全校被雷倒!
從前那個打也不肯退學的莫思仁,現在居然主動提出要退學了!
“她是不是腦袋瘋掉了?”徐麗麗站在花茉莉身邊,傻傻的說。
花茉莉上下打量著我,好像在看某個人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的患者:“她不是瘋掉了,是完完全全的瘋掉了!”
應寒使勁的拉扯著我的手:“莫思仁,你到底在說什麼?”
歐陽晨也緊張的說:“思仁,你……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甩他應的寒的手,雖然說很困難的才甩開了:“對不起,因為我實在太累了,我不想玩這麼無聊的遊戲了!”
說罷,我挺直了腰板,漸漸轉身離開,人群之中不免發出更加驚歎稱奇的聲音。
爸爸,對不起,我真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在學校生存了。
我真的好累,也真的好難過!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卻覺得心很痛!
爸爸,請原諒我……
請原諒這麼沒有出息的我,請原諒這麼沒有用的我,請原諒這麼懦弱的我……
我不能再勇敢了,因為此時的我很害怕,很害怕會以不小心就愛上那個不能愛上的應寒。他真是一個惡魔,一個無惡不作的超級偷心大惡魔!
也許,沒有不也許了吧!
我一個孤單單的走在大街上,天空的陰霾正如我此刻的心情一般的無奈。
不知道該這麼告訴媽媽,我要退學的這件事情。
大街上人煙稀疏,看著天馬上就要下雨了,所以都跑的很快。隻有我一個行走的很緩慢很緩慢,每一個步伐都覺得很沉重。
生活就如同一把枷鎖,牢牢的鎖住了我的心,而現在退出,卻有不知道該往哪裏飛!
我在淚眼模糊之中忽然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個白色的身影,他站我麵前對我微笑著。
我趕緊擦擦眼睛,雪亮雪亮的看著前方。
上帝啊,我沒有看錯吧,居然是穆澤夜也!他怎麼會出現在我麵前啊?他不是早就離開了嗎?難道……難道他就一直都跟我身邊嗎,看著我這麼窩囊的樣子嗎?
“你…你……”我看到他竟然都不知道該這麼表達我此時的心情。
他溫和的微笑著,那張臉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春光明媚。他一身潔白,如天使一般的迷人。但是為什麼我腦海裏卻總是想著那個烏漆墨黑的應寒呢?
他笑道:“還在難過?你哭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哦!”
“額……”我癡癡的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他去輕輕的揚手,修長的指腹撫上我的臉龐,細細的為我擦著臉上的淚痕。
他忽然微微的笑:“你是個怪胎嗎?”
“啊?”他怎麼忽然說我是怪胎?
他依然微笑,卻帶著苦澀的味道:“如果,你不是怪胎的話,怎麼總是會做出這麼奇怪的事情。然後占去我眼裏所有的視線,讓我隻能看到你的存在,腦海裏塞滿的也全是你。”
“啊?”他……他這算是在為我告白嗎?
他收回手,細細的看著我臉,我被他看的臉都開始暈紅。
“你跟紫陽一點都不像。”他忽然很自然的脫口而出望著:“紫陽這麼溫柔這麼善良,你這麼活潑這麼開朗。
從前,我最愛的人是紫陽,但是她沒有選擇我。她離開了之後,我就試圖去選擇和她一樣的人來彌補受傷的心。
可是沒有想到,當看到你的時候,我居然一下子就從那種悲傷裏走了出來。你說,你是不是太可惡了,讓我這麼悲傷的我,在每一次難過孤單的時候隻要一想到你居然能笑的出來?”
“我……”看著他這麼悲傷的樣子,我忽然又一種很想哭的情愫。
“你聽我說完!”穆澤夜打斷的我話,然後微微的抬頭看著陰霾的天空,我看見他的眼眸之中流離著比平時更加真摯的悲傷。
我閉上嘴,默默的看著他,心裏有說不出的味道。
他繼續說著:“每一次,看到你難過,其實我也會跟著難過。每一次看著你和寒在一起,我總是轉身離開,其實我都躲在一邊偷偷的看著你。
我以為我會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被搶,忽然發現我好在做不到了。怎麼辦?現在我真的很怕你被搶走,但是紫陽又很快要回來了。
你告訴我,我現在要怎麼辦?莫思仁,你要我怎麼辦!”
他撕心裂肺的最後一句,把我嚇的往後退了一步,他的心應該很痛吧?!
可是……我又應該怎麼辦呢?
忽然他往前大步一邁,深深的擁抱住我。
我被他擁在懷中,感受他擁抱的力度,很用力很用力。我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如此的劇烈。
爸爸,穆澤夜現在也很難過,怎麼辦?為什麼我會給這麼多人帶來這麼多的悲傷?
為什麼我在他的懷裏我卻感到這麼的不安,為什麼我總是在想著應寒呢?!
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可以再呆在穆澤夜的懷裏了!他有一個紫陽,他還有一個紫陽,而我現在心裏也已經不隻有他了!
我推開,一步一步往後推去。他的眼神看著我迷茫了,好像在問我為什麼?
“對不起……”我遲緩的說出口,然後轉身調頭就跑開了。
我甚至不敢回頭看看穆澤夜此時的表情,我是這麼殘忍這麼令人討厭的一個人!而且我更是一個怎麼肮髒的人,我不配,我根本就不配啊!
穆澤夜癡癡的看著那個少女跑開背影,嘴角忽然冷冷一笑,心裏是千萬都說不出酸楚。
他緩緩的抬頭看著天空,然後再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紫陽,現在,你已經回來了吧!”
穆澤夜轉身,往相反的方向緩緩的不行而去……
荒草淒淒涼涼,天色一片混沌。
我跪在爸爸的墳墓前,傻愣愣的看著看著墓碑上的黑白遺照。
明明他還笑的這麼燦爛,可是為什麼現在我卻永遠永遠都見不到他,為什麼他現在隻能活在我的記憶裏了呢?
看著遺照裏的爸爸笑的依舊這麼美好,我的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老爸,居然就這樣不負責任的丟下了我和媽媽。
爸爸,其實你也應該很難過吧,看著我和媽媽過著這麼委屈的日子其實你在天上也應該很傷心的吧?
我不想看到你和媽媽不開心,所以拚命的讓自己做的更好。可是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做?他們好像都還是不喜歡我呢?
難道他們不喜歡勇敢孩子嘛?不是你說,任何人都喜歡勇敢的孩子的嗎?
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媽媽是怎樣告訴我,你是怎麼樣死去的。
我永遠永遠都會記得,媽媽當初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拉著我走到那棟大廈前的。
那一天,天氣和今天一樣的沉重,一樣的陰霾。
媽媽指著那個大廈告訴我:“思仁!你看著!就是這裏麵的人,害死了你爸爸的!媽媽不希望你去報仇,但是你要永遠都記得,是這個大廈裏的人害死你爸爸的!”
那時幼小的我,心裏還不懂得仇恨,隻是覺得很難過。
為什麼爸爸這麼好的人,在這麼一棟漂亮的大廈裏的人卻要害死他呢?
眼淚一遍一遍的流下,我依舊跪在爸爸的墳前,心田早已幹涸。我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爸爸,我會記住的,我一定會記住的!
到底是哪個混蛋,居然讓這麼善良的你,就在這麼一瞬間離開了我和媽媽?
“爸爸……”我幹澀的嘴唇的喊著,淚水更是猛烈的在臉頰上奔騰而下。
忽然天上滴下一礫液體打在我的眼眸上,我輕輕的顫抖著的睫毛,睫毛上的液體滴落而下。
緊接,天空忽然下起大雨,一顆接著一顆打落在我身上,淋濕我的衣裳。我已經感覺不到那種冰冷刺骨的生疼,取而代之的是上天給我意思安慰。
爸爸,是你也在哭了吧?
是你在陪著我哭吧,是你看著我哭,所以你也哭了吧?
可是……可是為什麼現在你卻不在我身邊,為什麼沒有你在身邊和以前一樣哄著我,叫我不要再哭了呢?
為什麼媽媽再也不笑了,為什麼我也總是會難過呢?
我知道。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你不在了……
雨水打在爸爸的墓碑上,打濕了他的遺照。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張照片,任由那雨水在我身上拍打。
當觸碰當那張照片時,我才明白,原來是真的隻是一隻照片而已。那不是我爸爸,那隻是一張照片而已。爸爸,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一個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隻留了一張黑白的照片還留在我眼前。
我漸漸的低下頭,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那張照片了,因為我知道,那始終還是一張照而已。
這時,我看見身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為我撐著傘,他為我遮著風擋著雨。
我緩緩抬頭望去,透那雙哭紅的淚眼,我看見一張精致的臉龐,他正在關切的看著我。
他溫柔的將手背貼在我的額頭上,他用著和爸爸一樣的語氣對我說:“這樣下去該生病了,還是快點起來,去醫院看看吧!”
為什麼他和爸爸的語氣一模一樣?我擦擦淚眼,眨巴幾下眼鏡,仔細一看,居然是應寒!
他我表情仍然還是和平時一樣的冰冷,沒有半標表情。隻是很溫柔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才和吝嗇的對我一笑:“難道受傷了,就知道哭著鼻子跑過來找爸爸了嗎?”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看爸爸的墓碑,驚奇的問:“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爸?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應寒忽然如鄰家小男孩般的低下眉目,我看見他清秀的眉頭上帶著幾分非常難得的羞澀,還有一如既往的驚豔。
可憐我的小鼻子因為剛剛哭的太激烈,現在還在微微的泛紅,而且現在就和花貓一樣。
突然,他從身後像變戲法般的拿出一本日記本,是老舊的牛皮日記本,而且右上角還破了一個小洞!
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那就是我日記本吧!不對不對,那一定肯定就是我的日記本!
我立馬搶過手,隨手翻了翻,沒有錯,這就是我的日記本啊!沒有錯,這就是我日記本!裏麵還有爸爸親手給我的寫的日記,還有我的胎發,還有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我很熟練的翻到第85頁,那裏夾著那張充滿美好回憶的全家福。我不由的捂住嘴笑了,眼淚卻不自由的湧了下來。
因為我能很清楚的看到,爸爸在旁邊寫著,“思仁加油”!
明明他已經離開2年了,可是我卻還覺得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爸爸一直還活我身邊,他就站不遠的地方,就一直微笑著看著我。
應寒說道:“其實,那天我們是拿錯了對方的日記本,所以之前還才一口咬定就是你拿了我的日記本的。”
“混蛋!”我一個群頭捶在他的胸膛上,他卻微笑著沒有動彈:“那……那你早就知道我是你支助了兩年的那個女生?”
“恩。”他點點頭,非常誠懇:“我也是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記本的,所以那天看見你在國旗下暈倒的時候,我才會不忍心去救你。”
心裏忽然莫名的一陣感動,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啊,害得我還一直都這麼緊張的在想該這麼跟他開口。
我抬頭看著他,他在對我微笑著,在風雨之中他為我撐著傘,他在對我微笑。
我看著看著,眼淚依然在不自覺的滑落,他忽然不顧我渾身的泥濘一把將我擁入他的懷中。我貼在他的懷裏,聽見他心疼的說:“不要哭了,看著你哭,我很難過。”
軟弱的我,根本沒有一絲推開他的念頭,把頭埋在他溫暖的胸膛,讓淚水盡情滲透他的衣服。
腦海裏忽然出現那個風雨交加的天氣,他的背影出現在我家,是他的善良是他的施舍,所以我和媽媽才會一直安穩的生活下來。
原來,原來一直解救我們的是一隻惡魔。想著這樣的結果,我的嘴角不忍的又輕輕的上揚了。
此刻的我們沒有太多的話語,隻是在彼此的懷抱之中尋找著久違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