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愣了愣,臉上的笑淡了。
……
京中有旨意到謝家的事情,隻用了短短半盞茶的時間,就已是揚州府人人皆知,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
陳府內宅。
蔣夫人撫著手上的玉鐲子,皺眉道:“隻有謝二爺升了官嗎,還有別的旨意嗎?”
心腹月娘是蔣夫人陪嫁丫鬟,娘老子都是永安侯府的家生子。
“王公公問了三小姐有什麼心願,三小姐說想讓謝家還回高氏的嫁妝。”
蔣夫人淡淡地看了眼門外,:“這丫頭倒也算有孝心。”
月娘會意,忙走到門口掀了簾子道:“這裏不用你們侍候了,下去吧。”
“是。”
月娘等人走幹淨,這才回到蔣夫人跟兒前,壓低了聲道:“是不是京中打探到的消息不準啊?”
蔣夫人重重的歎了口氣。
前幾天她接到永安侯府的消息,說皇上把內務府總管叫到了跟兒前,問起了高府被抄家產的事情。
侯府那頭還說,很有可能皇上是想把家產歸還給高氏後人,讓她務必留個心眼。
心眼是留了,可壓根就沒提歸還家產這一茬啊,白白浪費了她那麼好的一隻玉鐲。
月娘見夫人沉著臉不說話,忙道:“夫人,內侍這會還沒走,要不再等等看。”
蔣夫人一聽等等看,氣就不打一處來。
“但凡那府裏要有個成器的,我何須惦記著人家的家產。那高氏早已經失了貞潔,那三丫頭雖然相貌出眾,到底是養在莊上的,哪裏配得上我的兒,我兒真真是委屈了啊。”
天下母親,就算自己的兒子是隻癩蛤蟆,她看著也像條青龍。
其實也不怪夫人氣,京城二公四侯,永安侯府貴為四侯之首,外表看著倒還像那麼一回事,但內裏早就虧空光了。
偏那府裏排場又大,人情來往又多,主子們個個精貴,拆東牆,補西牆了這麼些年,如今終於補不上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幾個出嫁女的身上。
夫人明裏暗裏貼了多少回去,還嫌不夠。要是從前簡省些,多籌謀些,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的。
這話月娘隻敢在心裏想想,哪敢說出口,“夫人若是不願意,侯府那頭也沒辦法,反正天高皇帝遠。”
“你知道什麼?”
蔣夫人瞪了她一眼,“先不說將來哥兒是要往京城進學做官,就是咱們這陳府,多多少少也得倚仗著永安侯府這個名頭,月娘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月娘滿臉討好地陪了個笑:“那眼下夫人再急,也沒辦法啊,高家的財產,還在皇帝手上捏著,夫人急壞了身體,老爺該心疼了。”
蔣夫人聽了,連個笑都沒有,反而擰緊了眉頭。
老爺也不是從前的老爺了,如今官兒做大了,腰板挺得直直的,從前那些不敢做的,不敢想的,都在暗中蠢蠢欲動。
深思了片刻後,蔣夫人突然開口道:“派人去打探一下內侍王直的行蹤。”
月娘嚇了一跳,內侍的行蹤哪裏是她們能打聽的。
“夫人……”
蔣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去,出了事由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