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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天早晨,趙福鑫和老婆在蚊帳裏睡得正美,女傭人邊敲門邊急迫地喊:“大少爺,快起來,馮總司令和老太爺在客廳裏等你呢,快起吧!”

“什麼?馮玉祥?”趙福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怎麼會來呢?"

趙福鑫手忙腳亂地穿戴整齊,草草擦把臉,直奔客廳,沒想到第一眼卻看到了夏玉璋。

馮玉祥端坐在客廳正中,見趙福鑫進來,從容不迫地說,“你們父子都到了,不用害怕,我今天一不征捐,二不加稅,三不抓人,有件私事想求助於你們一一”

趙金樓笑眯眯地理著那撮白毛,“不敢當,不敢當!總司令有用著敝家之處,定效犬馬之勞!”

他賄賂馮玉祥碰過釘子,今天求上門來,真有點喜出望外。

馮玉祥說:“客套話就不多說了。最近我收留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孩子,由於我南征北戰,沒時間照顧她,想托給你們,讓她在你們家做個丫頭。”

趙福鑫這時鬆了口氣,一聽忙插話說,“那裏,那裏,總司令收養韻義女怎敢作丫頭使喚?!我們一定當小姐奉養。”

趙金樓趕緊說:“對,對,對,能奉養小姐,寒舍生輝。臉上有光啊!”

“這樣吧,”馮玉祥站起來,“你們生意人講究立字寫據訂約畫押,我那丫頭年紀雖才十三歲,身體可長得又高又壯又黑,不能白送你們,我得收點身價,咱們也算做筆生易,拿筆墨來寫個文書。”

趙金樓示意不知如何是好的兒子,“快去寫個契約,一式兩份。身價留給總司令隨意填。”

兩份工工整整的契約趙福鑫很快寫好了。趙金樓簽字用印後恭敬地遞給馮玉樣。

坐在一旁的夏玉璋一直蒙在鼓裏,不知他們到底搞的是一筆什麼交易,所以隻是一個勁生悶氣。

馮玉祥接過契約,微微一笑,先簽上名字,然後大筆一揮在身價欄填上“大洋二十萬塊”。

“這……”趙家父子驚呆了,這哪裏是賣人,這分明是在敲杠子。

“怎麼?後悔了嗎?”馮玉祥目光如劍。

“不,不!應該應該。”趙金樓心如刀絞,麵對馮玉祥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馮玉祥哈哈大笑,“那就對了。咱們去看看我那女孩子吧!”又轉向夏玉璋,“夏先生也請同往。”

“備車一一!”趙福鑫如喪考妣般地向傭人喊道。

馮玉祥、趙金樓,夏玉璋坐著趙家的洋馬車在鐵塔下了車。

進駐鐵塔的一連隊伍,這時正在鐵塔腳下操練,連長發現總司令突然穿著便衣來了,忙整好隊伍向馮玉祥報告。

馮玉祥溫和地向持槍行注目劄的士兵們致意,讓他們繼續操練。然後回過頭來,走到被冷落在一邊的趙金摟跟前,手指鐵塔嚴肅地說:“這十三層的鐵塔,就是我賣紿你的十三歲的丫頭!”

望著聳立的鐵塔,日夜夢想盜青銅鍾的趙金樓呆了,傻了,癱倒在地上。

夏玉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戲劇性的變化發懵了。

馮玉祥喊道:“來人啊,把老先生架起來!”

立即跑來幾個強壯的士兵,把趙金樓從地上架了起來。此刻,他微睜著眼,口裏吐著白沫,真像靈魂出竅。

馮玉祥在他麵前踱著步子說:“這十三歲的丫頭可是國寶,我要以質論價,你那萬貫家產也買她不起。二十萬塊對趙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有什麼心痛的?!取之予民,我也將用之於民。我馮玉祥也不戲弄你,今天晚上在商會咱們正式簽訂賣塔的文契,二十萬大洋到時交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