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下了車的無雙走到遠航身邊,牽起他的手,他的手汗涔涔的,很是潮濕。
他沒有說話,徑直牽著無雙走到電梯旁,摁下電梯,徐徐上樓。
進了家門,遠航脫掉鞋子,徑直都到客廳的壁櫥裏,拿了一瓶法國幹紅,一個金邊高腳杯,他啟開瓶蓋,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無雙看著雖是難受,可是沒有製止,她知道他這是要和自己說大事,說傷心事的前奏,他要說的話該是說不出口,亦或不忍說出口,得要借助酒精吧?
無雙慢慢走到他跟前,他的大半個身子都置身於半人高的台桌後麵,棱角分明的臉上依舊盛滿悲傷。
接連喝了三杯,無雙終於忍不住,伸手摁住了高腳杯,阻止遠航再倒酒,“夠了,不能再多喝了!”
遠航聽話地把半瓶酒放到了一邊,神色愴然。
“無雙,雲天他……”他再度哽咽,說他的病情他心裏的那把刀就會狠狠地剮上自己幾刀,疼的自己根本就無法呼吸。
看遠航這個樣子,無雙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她伸出手一把握住遠航的手,“雲天他怎麼了,哥……他怎麼了?他不是剛剛還和依依在視頻裏濃情蜜意,其樂融融嗎?”
遠航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他的日子不多了……”
猶如晴天霹靂般,無雙怔在了那兒。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遠航,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說笑話吧?他日子不多了,他什麼日子不多了,他不是還好好的和依依恩愛無比嗎?”
“肺部纖維化晚期,上次他住院的體檢報告,是我去取的,醫生說最多熬不過三個月。”遠航的眼睛發紅,聲音抑製不住的悲慟,“到現在他還蒙在鼓裏,我想現在他正是靠著和依依這遲來的幸福在強撐著,你沒見他最近瘦了很多嗎?我一直再瞞著他,可是你知道嗎,無雙,每天見他於我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摧殘,我該是怎麼辦?”
“遠航,這怎麼可能啊,是不是拿錯了體檢報告,是不是誤診了啊?”無雙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出體檢報告的醫生反複核實過,確診無疑。”
“那……那你為什麼不及早把他弄去醫院,為什麼不抓緊時間去拯救他?以冷家的財力國內不行,就國外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專家啊,我們必須把雲天的命保下來啊!”
遠航無奈地搖頭,“我又何嚐不想告訴他,我又何嚐不想救他,可是醫生說了,肺部移植是所有器官移植難度最大的一項手術,做不好,就連最後幾個月的命也會被剝奪,無雙,看著他和依依這個時候要修成正果了,我立馬就過去奉上一句,雲天,你得絕症了,無雙,萬一雲天受不了就此趴下了呢,現在不告訴他,他還有幾個月可以活著,也許和依依的婚禮會讓他心情大好,還可以出現奇跡呢?或許他命會因此延長呢?”遠航從拿到體檢報告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陷在這樣矛盾的漩渦裏,痛苦的無法自拔,他希望雲天和依依之間能有奇跡,可是奇跡如果要是一直青睞他們的話,就不會讓雲天得絕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