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床頭傳來尖銳的電話鈴聲,江木霄猛地睜開眼睛,拿起手機,以為是楊宏半夜三更擾人清夢,語氣不善地“嗯”了一聲,然後確定林安安沒有被吵醒,才鬆了一口氣。
手機那頭馬上傳來女人的抽泣聲,仿佛是在經曆萬般的痛苦:“嗚……木霄……好……好疼……”
江木霄連忙捂住手機,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林安安,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走到陽台外麵。
月亮如勾,冷冷清清的灑在清幽的陽台上,虛長的影子晃動,擾亂人心。
“怎麼了?”他的語氣已經有些冷酷了。
阮清筠躺在病床上,一手拿著手機,另外一隻手按住太陽穴,臉上的表情和窗外清冷的月亮如出一轍,並沒有浮現半點痛苦的模樣。
“我疼……”
哀怨的字眼從冷靜的麵孔中吐出,她跳下床,故意發出聲響。
江木霄後背一挺,果然慌忙問道:“你怎麼了?”
嗬。唇角得意的幅度慢慢上揚,青蔥的手指劃過冰冷的床杆,唇間溢出煎熬的聲音:“好疼……木霄,對不起……不,不該打擾你。”
她咬住嘴唇,發出低低的哭訴。
江木霄逼迫不去聽阮清筠的聲音,硬著心腸說:“我給你叫醫生。”
相信醫生會更好地照顧她的。
“好……”她輕咬唇,發出哼哼唧唧的疼痛聲音,片刻之後,萬籟寂靜。
江木霄拿下手機,呼了一口氣,暗沉的眸色仿佛大海般翻江倒海,阮清筠的事情要盡快處理。
他握緊拳頭,拿起手機要給醫院打電話,卻赫然發現手機還沒有關上,正要掛上,卻聽見裏麵傳來隱忍的嗚咽。
壓抑的,細細的,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江木霄心中煩亂,已經在心中答應林安安不在見麵,但縱使在鐵石心腸,畢竟他們還算是朋友,於是,問:“很難受?”
手機那頭馬上傳來慌亂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手機還沒有掛,我保證乖乖的等醫生來,木霄你還是陪在安安身邊吧,她現在懷孕了一定比我更需要你。”
她一口氣說完,似乎在證明自己真的沒有事,但是嘴角得意的笑容卻快要裂到耳後了。
“我現在就過去。”
他無聲歎息,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阮清筠剛剛回國,一個弱女子,舉目無親,他知道了又不去,怎麼都說不過去。
他轉身回臥室,黑如矅石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熟睡中的林安安,眉心蹙起,從來有過的焦躁在心中徘徊。
他最後看了一眼林安安,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心裏隻有你。”
旋即,轉身下樓。
方圓聽到動靜,連忙披著衣服出來給江木霄備車。
“這麼晚了總裁還要出去嗎?”
不會是又去見阮小姐吧?
江木霄僵硬地點點頭,低聲囑咐道:“照顧好夫人。”
說罷,鑽進車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