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左霄啟挺拔的身姿闊步而去,我看到的隻是一個大步流星的背影。
“左太太,您看這條項鏈……”
“我還有事,回頭再說吧。”我哪裏還有什麼心思看項鏈。
打車回到家裏,本想睡個午覺,左霄啟離開的背影和緊蹙的眉心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腦子裏叫囂著。
我拿出手機,給左霄啟撥了個電話出去,優美的女聲提示我無法接通。
可能是占線吧,我安慰自己。
五分鍾後,我又打給左霄啟,依然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難道沒電了?不至於啊,他平時電話很多,從來沒有過手機沒電的情況,尤其是在白天。
想著他離開時幾乎不顧一切的焦急神態,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難道是公司或者什麼項目出了問題?
在我的胡思亂想中,接到了陳橙的電話,說是心情不好,讓我去陪陪她,正好我也心情不好,兩個心情不好的人就互相安慰吧,否則我一個人在家裏胡思亂想也難受啊。
開車到了陳橙家,她正揉著通紅的眼睛,給我開門的時候還在強顏歡笑,“你來了。”
“你怎麼了?”我關心道。
陳橙躺到沙發上,白嫩的小手撫上小腹,那裏在孕育著一個神奇的生命,我注意到她做這個動作時的欣慰和無奈。
想到左霄啟曾經和我說的話,想到左霄啟辦公室唐連仲手機上的一幕,再看看眼前陳橙愁眉緊鎖的樣子,話到嘴邊,我真的說不出來,之前我也給她打過幾次電話,隻要提起唐連仲,她說出口的永遠都是唐連仲對她的好。
陳橙答非所問,“你喝什麼,冰箱裏有,自己拿。”
她真是拿我不當外人啊。
我努努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你就別管我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快樂的小孕婦怎麼一夜之間變成怨婦了?”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陳橙眼圈通紅,“我準婆婆說彩禮隻有兩萬,我家還要陪送裝修,家具,家電,生了兒子再領證。”
我杏眸圓睜,不敢相信我到底聽到了什麼,“唐連仲怎麼說?”我問。
“他,他……”陳橙身體橫過來,枕上我的大腿,“他說他家向來都是他媽說了算。”
“放屁!”我忍不住毫無形象的爆粗口,當然在陳橙麵前我也不需要什麼形象,“是他結婚還是他媽結婚,這麼說的話,他和他媽過一輩子算了,還娶媳婦做什麼?”
想到麵前的是一個孕婦,情緒太激動了不好,我又安慰道,“你再和唐連仲說說,和他講講道理,未來的日子是你們兩個人的,家是以夫妻為單位的……”
陳橙深深歎口氣,“這話我都說了幾千幾萬遍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就是聽不進去呀。”
話音未落,她開始抹著眼淚,“小璦,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我看向她的小腹,“有三個月了吧。”
“是啊,孩子都成型了,要是沒有這個孩子,我二話不說和他分手,可是現在……”
女人就是心軟,麵對腹中的小生命,總是狠不下心腸。
可是,這樣的事情我沒有經曆過,也不知道怎麼辦。
正一籌莫展之際,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心下一喜,猛的拿過手機,肯定是左霄啟,我這樣想著。
看到屏幕上跳躍的那個“媽”字,心裏的失落似漫天黃沙滾滾而來,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接起老媽的電話,“小璦,你明天有事嗎?”是我媽熱情的笑聲。
“明天,沒有什麼事。”除了中午要和左霄啟一起陪左立強吃飯,沒有其他的事情。
“明天我和你張姨去市裏逛逛,買兩件衣服,你和我們一起吧。”
我媽的意思是,明天讓我給她買衣服,我認識我媽二十多年了,我了解她了解的透透的。
給老媽買衣服是女兒應該做的,本姑娘義不容辭。
掛斷電話後,我的腦子靈光一閃,我笑了笑,“明天我給你找個高人支招,媽蛋,還對付不了他們了。”
又安慰了陳橙一會,那十萬塊錢的事我實在說不出口,想讓她分手的話也說不出口,畢竟還牽扯到一個孩子。
和陳橙一起吃了晚飯後,我就回家了,隻有左一喏的房間亮著燈,我走了進去,我來左一喏的房間次數非常少,她在家的時間也不多,平日隻有傭人每天按時打掃。
“嫂子。”見我進來,左一喏從筆電中抬起頭來,熱情地喚著我,自從醫院我們打過左池以後,我們的關係愈發親熱了起來。
我笑了笑:“你哥還沒有回來嗎?”
我問的純粹是廢話,房間裏沒有人可不就是沒有回來嗎。
左一喏嘻嘻笑著,“嫂子,你這是太想我哥了,放心好啦,他每天都回家的,絕對不會在外麵亂來。”
“為什麼?”我隨口問道。
哪個做妹妹的會說哥哥壞話呢,如果是麵對阮貝的女朋友或者未來的媳婦,我也不會說阮貝賭博泡妞的事情啊。
“這是真的。”左一喏澄澈的眸子透著一抹認真,“反正你們也結婚了,你是我的親嫂子,我告訴你也沒有什麼,你也看到了,爸爸那個樣子,家裏住著兩個女人,我媽在的時候,他也……”
左一喏噤聲,爾後釋然般一笑,“都過去十多年了,那時候我還小,但是也知道爸爸在外麵有女人,媽媽去世和爸爸外麵的女人有關,那個人應該就是輕舟,哥哥沒有說過,總是讓我安心學習,不要管大人的事情,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所以我們都恨輕舟,我哥早就說過,他要是結婚了,肯定不會在外麵亂來,他要為老婆孩子負責任。”
我還想要問什麼,左一喏笑了笑,揚聲道,“所以,嫂子你放心好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出軌,我哥絕對不會的。”
“你這是在給我吃定心丸啊。”我挑眉笑道。
和左一喏閑聊了一會,我就回了房間,再次撥打左霄啟的電話,依然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我開始想著左一喏的話,突然有些心疼左霄啟,他媽媽去世和輕舟有關,他媽媽又是在他生日當天去世的,雖然事隔十多年,當年的事情在他的心裏依然是一道無法撫平的傷疤,所以他每次見到輕舟和左池都難以掩飾眼裏的恨意。
這也就不難解釋他和左立強父子情分淡薄的原因了,隻是他為什麼還要每個周日陪左立強吃飯,人前還是會給予左立強應有的尊重,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就算不斷絕父子關係,他也應該和左立強保持距離啊。
哎,豪門水深啊,我這小門小戶出來的灰姑娘,猜不透大土豪的心思啊。
左霄啟是十一點回來的,我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聽到開門聲,我陡然睜開眼睛,欣喜道,“老公,你回來了。”
左霄啟眸光微愣,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怎麼還沒睡?”
“你不在,我睡不著。”
左霄啟抬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先洗個澡。”
我那點朦朧的睡意頓時全無,左霄啟出來的時候,他精壯的胸膛透著迷離的性感,在他躺在床上的一瞬間,我立馬撲過去,把頭埋在他的懷裏撒著嬌,“你去做什麼了,走的那麼著急,電話也打不通。”
左霄啟的聲音略帶疲憊,“今天有點事,睡覺吧,困了。”他說著關掉了台燈。
窗外昏黃的景觀燈光勾勒著一室靜謐,我的手指在他的小腹處一下下的輕撫著,聽著左霄啟均勻的呼吸聲,我抬起頭,輕吻上他性感的薄唇,“老公。”
左霄啟抬頭勾著我的脖子,將我按在他的懷裏,“我今天累了,睡覺吧。”
很快就傳來了他的呼嚕聲,我輾轉反側,久久才睡去。
翌日睜開眼睛,依然是一個空蕩蕩的枕頭。
我下樓,張姐告訴我左霄啟去跑步了。
我返回房間睡著回籠覺,左霄啟回來的時候,清晨的陽光籠罩著一室柔和,他一邊扣著腕表,一邊說:“我今天有事,不去那邊吃飯了。”
“現在就要出去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