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都是田心在說,而寒陽隻是悶聲聽著,田心說話的時候很可愛,她喜歡手舞足蹈,並且憧憬美好的時候,她的眼睛笑的彎彎的,就像兩彎新月,雖然沒有皎潔的耀眼可是卻又直達到人內心的亮光。
寒陽閉上了眼睛,他咬著唇強迫自己不去想田心,如果他殘廢了更甚者他會死掉,田心所向往的幸福,他再也不可能給她了。寒陽自覺得自己行事光明磊落,從來就沒有愧對過天地。
以前他跟著顧易蚺的時候,隻要顧易蚺一句話,刀山火海他在所不惜,即使他放走了莫未秧,也付出了斷了右指的代價。他欠鬼麵爵爺一條命,所以在夏天佑的人馬趕到的時候,他掩護爵爺撤退,將自己陷於危險的境地。他沒有親人,就沒有所謂的報恩,他沒有幾個朋友,但凡誰對他稍微好好一點,他就會記著這份情,並且尋找機會將這份情還給對方。他記得他身邊的部下曾經說過,他之所以沒有朋友,是因為他總是太客氣,將所有的人情劃分的太過清晰,在他的世界裏,隻要你敬我一尺我就該敬你一丈,可現實是,很少人心安理得的接受你所敬的一丈,畢竟人和人的交往不僅僅是為了交換。水至清則無魚說的就是如此。
寒陽此刻覺得他唯一愧對的是田心,他知道田心很喜歡自己,開始的時候他是很排斥的,總覺得自己的愛給了莫未秧,再也不可能拿出多餘的心要分給別人。他為此也多次拒絕過田心,可是田心依舊傻嗬嗬的對他好。
有一次寒陽怔怔的盯著田心,表情嚴肅的問道,
“田心,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田心笑彎了眼睛,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我樂意,你管的著嗎?寒陽,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情,可是你卻不能阻止我喜歡你,對你好,因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少管閑事。”
聽到這句話,寒陽的心裏竟然甜甜的暖暖的就如吃到了一顆美味的糖果,糖果的甜味在心裏化開,一圈圈的蕩漾,可是甜味散去了,他心裏卻是無盡的苦澀,自己什麼也給不了她。
夏天佑看到寒陽沒有任何的懼怕,他冷冷的朝著黑子做了個動手的動作。
黑子手中多了一根一米長,直徑為十厘米的鐵棍,他掄起鐵棍咬著牙一棍棍的朝著寒陽的左臂砸去。
每一棍子砸下去的時候,寒陽悶哼一聲,他咬著牙,額頭上的汗珠泄露了他的艱辛。
直到寒陽的左臂無力的垂下去,黑子才住了手,隻是他不敢去看寒陽,因為他知道寒陽此時是狼狽的,可是黑子淨重寒陽是條漢子,他什麼也不能做,隻能聽從夏天佑的命令,隻能用自己的方式留給寒陽最後的尊嚴。
夏天佑戳了戳寒陽垂下的手臂,他見寒陽沒有任何的反應,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這些是莫未秧賜給你的,你恨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她。因為,這就是你幫助她和顧易蚺逃跑的下場。”
寒陽費力的抬起帶血的眼皮,他的眼珠裏都是斑斑的血跡,他的聲音嘶啞
“夏天佑,我告訴你,秧秧不是那樣的人,她並沒有和顧易蚺一起逃走。你可以折磨我,但不可以侮辱她。”
夏天佑笑了,恣意的笑了,他的笑聲在小屋子裏回蕩,有些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寒陽,我真的發現……你比我還要傻,你他媽的被玩弄了,還在這裏說那個女人的好話。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夏天佑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他笑彎了腰,扶著牆壁走了出去,黑子一步不離的跟著他。夏天佑蹲在了地上,他笑了許久,笑的眼淚流了出來。
他重重的用拳頭捶進牆麵,牆麵發出咚的響聲,他的拳頭上流出鮮血。
黑子慌忙將自己的白色襯衫撕下來給夏天佑包紮傷口,
“大哥,你……你這是何必呢?”
夏天佑推開黑子,他冷冷的看著黑子,挺直了腰板,整個人顯得高大了許多,甚至遮住了太陽的光影。
“不要叫我大哥,以後喊我總裁。”
黑子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恭敬的喊道,
“是,總裁。”
他以前總是喊夏天佑大哥的,隻有在公共場合的時候才會喊他總裁,而今這一聲總裁瞬間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從此之後,夏天佑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而黑子隻是他身邊的一個保鏢。他們之間隻有上下級的關係,隻有吩咐和服從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