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夏天佑的公寓依舊很安靜,室內的蘭花靜靜的綻放,餐桌上的器具泛著銀光,緊閉的門窗紋絲不動,窗紗上的流蘇沉悶的垂著,連空氣都是靜靜的流淌,猶如暴風雪來臨前的靜謐,此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響起,夏天佑轉身接起,仿佛這一刻他等了很久,他的胸膛有些起伏。
“喂,天佑老狐狸露出尾巴了,魚餌已經撒出,大魚就要上鉤了。”餘岩顯然有幾分激動,他的氣息有些不穩。
“好,明天我就去公司,既然他們這麼喜歡演戲咱們就好好的跟他演。”
夏天佑掛掉電話依舊在天台走來走去,遠處的天空有點泛白,黎明就要來臨了,隻是黯黑的子夜吞沒了多少向往光芒的希翼,他正在踏上這個征程,並且他相信自己會是戰鬥到最後的人。以前他不知道自己這份執拗為何,難道僅僅是為了家族榮譽?現在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為了誰而戰。他瞟向二樓的窗口,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這裏已經被澆鑄的滿滿的,感覺真好。
兩個人依舊冷戰著,莫未秧突然覺得很委屈,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怎麼就不肯向自己低頭。難道自己做的過分了?還是這個男人向來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她看著對麵靜靜吃飯的男人,高貴的如一個王子,舉手投足間都是那樣的紳士,可是這曬人的行為卻不怎麼紳士。莫未秧心一橫,不蒸饅頭爭口氣,本來就是他的錯,自己又何必糾結呢。
夏天佑吃的有滋有味,他端起牛奶慢慢的喝下,莫未秧看著心裏窩火,她將眼前的早餐推向中央,氣鼓鼓的站了起來,雕花木椅發出刺耳的聲音,她的胸口不住的起伏,壓抑的怒氣仿佛要瞬間爆發,隻是清冷的晨風吹了進來,吹涼了她的心。她閉上眼睛將怒火澆滅,然後轉身上樓。
“不要上樓。”
“怎麼你這是要趕我走了?夏少。”諷刺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眸。她許久沒有喊他夏少了,兩人親近時她總是忘情的喊他天佑。這句夏少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讓他的心微微有點疼痛。
“今天去上班。”他放下杯子,用紙巾擦拭嘴角,將最後的一絲不忍掩飾,現在還不是揭曉謎底的時候,他對她和他們之間的愛情有信心。
“做你的情婦可真倒黴,還有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一絲冷冷的笑浮現在臉上,如冬日冰冷的玻璃花蔓延著。
他第一次沒有反駁,隻是靜靜的收拾完一切開車離去。看著那個筆直的身影遠去,莫未秧的心瞬間空了,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一隻隨時蜇人的小蜜蜂,那些惡毒的言語說了出去就像一根根毒針刺了進去,傷了他更傷了自己,心已經斑駁,斑駁的鏽跡斑斑,好像脆弱的不堪一擊。後悔嗎?現在已經迷茫的不知所措。即使想說後悔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侵蝕的鏽跡一旦生根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就這樣任其蔓延,沉淪,無所盼,無所想,無所欲,無所求,無所事事的渾渾噩噩的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