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莫超是一個遊手好閑的人,沒個正經營生還喜歡賭一把,但是好像每一次都是失落而歸,這時他就會抱著酒壇子喝到天亮,看到誰都覺得不順眼,尤其是莫未秧。他總是罵莫未秧是煞星,動不動就抄起身邊的家夥毆打她單薄的身軀,對於他莫未秧總是敬而遠之。有時她會悄悄的將死老鼠放在何超的酒壇子內,然後嫁禍給哥哥,當她看到廝打在一起的父子倆,心裏無比酣暢。
這個家對她而言雜亂不堪,但是至少也是一個家,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一個遠離春城的大學,逃離這個混沌的環境,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直到顧逸蚺的出現,徹底的打碎了她這個夢想。
那天她剛剛拿到高考成績,想把自己考上重點大學的好消息告訴養父母。但是當她走入家門的時候,覺察到了異樣,屋門是敞開的,劉翠花平時是個謹慎而小氣的人,即使在大門口跟街坊嘮嗑的時候也會鎖上大門,今天怎麼會這麼大意?
她貓著腰慢慢的向窗口移去,透過破舊而模糊的玻璃窗她看到幾個穿著花哨的男子拿著棍棒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擊著手掌。其中一個黑黝黝的男人扶起木凳,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然後諂媚的對身邊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說:“哥,您先坐著,咱們等等看,我就不信莫超這老家夥真不管那丫頭就開溜。”
莫未秧聽到這裏,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正想轉身逃跑,身後已經有一個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他用力攥住莫未秧的胳膊大聲喊:“大哥,她在這裏。”隨即把莫未秧像丟小貓似地扔進了屋裏。
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人一看,這女孩身材高挑,身體雖然纖瘦卻玲瓏有致,等她抬起頭的時候定睛一瞅,那水嫩嫩的皮膚白皙細致,仿佛一掐就出水,尤其是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像一潭深幽的泉水,仿佛要把人吸了進去。他隨即奸笑道:“這麼好的美人,估計是個雛兒,獻給鋒哥肯定喜歡。”
於是她被人捆綁著手腳丟進了一個封閉的沒有窗口的昏暗的屋子內,此時她才發現屋裏麵還有十幾個嚶嚶哭泣的女孩,那些女孩都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並且麵容姣好。她閉上眼睛,抿著發白的嘴唇,默不作聲。
此時一個清秀的女孩朝她挪了過來“你……不害怕嗎?”
“害怕有什麼用,不如省省力氣想辦法逃走。”
女孩無力的說“逃不出去的,外麵有好多放哨的人。”
而後女孩問道“你是怎麼被抓來的?”
莫未秧冷笑道:“賭鬼養父親欠下賭債帶著老婆和寶貝兒子卷鋪蓋逃跑了。”
女孩同情的說:“他們真狠,竟然留下你。”莫未秧沉默了。
女孩接著說道:“我父母對我挺好,隻是我不聽話,因為跟他們吵架獨自跑了出來,結果就被這幾個地痞騙了過來,我真的好想家啊..。”說到這裏,女孩的雙肩不停顫抖。
莫未秧麵對昏暗的屋子,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想安慰女孩,但是手腳被束縛了,她隻能將頭靠在女孩的肩膀上安慰道:“隻有有一線希望,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
女孩停止哭泣,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莫未秧……”
“我叫薛雪,到時我們一起逃出去。”
“嗯….”
兩個女孩就這樣篤定的看著對方,仿佛她們將彼此的生命交付。這種信任,這種依賴讓兩個女孩燃起了一絲希望,至少在這種暗淡淒涼的環境還有人真心相寄,至少兩個顫抖的心不再對無知的未來充滿恐怖,因為至少現在還有相互依偎的溫暖。就這樣兩個同病相憐的女孩相互鼓勵著在充滿哭泣,絕望並散發著濃重黴味的黑屋裏待了三天。兩雙篤定的眼睛穿透
蒼茫的黑夜綻放著熠熠生輝的眸光,因為此刻是彼此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