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隻憑借兩點來下定論。
一是血脈,二則是實力。
名副其實的叢林法則,簡單,直接且有效。
所以大妖族之中,常年爭鬥廝殺不斷,這也造就了但凡能夠成長到地階或是傳聞當中的天階大妖,無一不是身經百戰,要麼便是天生便是天賦異稟之輩。
所以這些本身天賦基數便不行,且基本上都是在山上溫床當中修煉得來的天境人族高手,自然鮮有是大妖族同境對手之流。
不過她們這一路過來,倒也並未主動去尋著妖族紮堆的生死險地硬闖而過,或者說順便再將她們所路過之地的勢力分布,單憑喜好重新洗牌。
對於當地規則,她們皆選擇了避讓且尊敬。
倒是許多靠近林間,依托山林而生存的世間凡俗們因此遭了殃,還以為是這些尋常時日與他們相安無事的妖獸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齊齊暴動,欲要從山林深處走出,來與人族再來上一場爭天奪地的較量。
那幾日山腳林邊的凡俗們,麵對這般生死之危,幾乎個個徹夜難眠,便是真要睡覺,都會在自己的床邊或是枕邊放好自己最為趁手的兵器,以備不時之需,生怕會有之前出現過的那種大妖族夜襲人族村落的悲慘之事發生。
經年過來,這般大妖族狡猾非常,專挑夜間這般人初入夢時分來獵殺人族之事,人族早已經曆過了太多太多。
反倒是身為罪魁禍首的彩薔薇一行,暢通無阻。
但在兩個時辰之前。
彩薔薇突然伸手喊停。
墨漓疑惑問了聲何事,還未等到下文。
便瞧見突然開始四處張望的彩薔薇,整個人突然迅速拔高,腳下踏著那段七彩綾羅,直上蒼穹,然後死死盯著長臨城方向,雙目凝重。
墨漓的反應不算慢,幾乎是同彩薔薇一起,直接向上拔高而去,所瞧方向,同彩薔薇如出一轍。
在他們身後的那些化形大妖,有些尚還算有些興趣的,也抬頭瞧上一眼,興趣缺缺的,幹脆便停下休息,同時從自己的方寸物中,再摸點吃的出來。
之後。
長臨城外,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狂暴至極的真元力四處飛濺,便是連遠在數百裏之外的他們,都能有些忽明忽暗的感受。
然後這些大妖們開始幸災樂禍地彼此傳音,說得都是些蠢貨人族又開始內鬥之類的譏諷話。
但尚處在半空的彩薔薇在遠遠瞧見長臨城邊的那場異變之時,不知為何,突然間驚慌失措。
然後整個人突然加速,幾乎是不計暴露行蹤般的瘋狂向那個方向奔行而去。
在他身後的墨漓反應同樣不比彩薔薇差到哪去,隻是墨漓疑惑和好奇更多,也有一抹潛藏至深的憤怒。
緊接著,墨漓緊隨其後。
二人速度全開,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此方天地間。
這些大妖族不敢再拖遝閑聊,趕忙跟上。
這一次眾人一路所過,原本還算是躲著人族紮堆之地的繞彎路線,也直接被其改為了直線,筆直向前。
老蛟墨漓畢竟是活了幾千年之久的大妖,世間百態如何沒見過?
彩薔薇這般模樣,顯然是有一位她極為在意之人就在剛剛那場異變之中,而且似乎還沒占到便宜,說不定便是瀕死的生死垂危之境。
再往下猜測。
老蛟都幾乎已經無需猜測,能讓惡女如此擔憂驚慌失措的人物,他活了如此之多年歲,同惡女打了這麼多年,也隻見過一個。
便是惡女的夫君,善男。
想到這裏的時候,老蛟心思流轉,琢磨是否可以趁此機會先撈些利息回來,但他不管如何在自己腦海中布置謀劃,無論如何模擬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可最終仍是苦笑居多。
顯然。
善男即便是在當年也已死,如今也是轉世成功,而且現在他們所跟隨者,還是這位將他們的把柄攥在手中的惡女。
哪怕他能夠有機會設計再對此時已經瀕危的善男再補上一刀,可他也無法保證他這點小動作不會被惡女所看穿。
他能成功的可能性不足於三成。
老蛟並非是那般頭腦發熱的莽撞之人,更何況如此多的關押年歲過來,他也早已過了那般不知深淺的莽撞年齡。
更加巧合的是,在善男身邊所爆發的那股故意隱藏起的氣機,相比較善男而言,反而更加讓他好奇。
原因無他,他之所以能夠感應到那股氣息,則是因為他身為大妖族,世間僅存的算是半條真龍之屬,感受到了同為神獸血脈的其他同類的緣故。
既然是同類,如何能讓他不好奇的?
......
金鳳折翼無相逢,橋上無鵲無歸路。
......
彩薔薇所感應到的氣機,就是當時走投無路,為救下小姑娘,同時也為了自己保命,所以孤注一擲之下,施展輪回筆劄之上所記載禁術的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