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藥蠱損失不可謂不是慘重至極。
可偏偏什麼好處都還沒撈到。
柳劍南和藥蠱幾乎是同時被人給打出了戰圈之外。
可最先出現在付南身邊的,反而是從地下突兀冒頭的孫彌堅。
他拽起付南直接遁入地下,消失不見。
就仿佛是那人分shen乏術,無瑕顧及孫彌堅的動作一般。
可更加奇怪的是,重傷之下的柳劍南和藥蠱二人誰都不曾戀戰於此,便是連付南都已經無暇顧及。
一擊重傷之後,身形還在半空中便齊齊從懷中取出一張散發著陣陣空間波紋的黃紙符籙,雙手極速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從其神色當中來看,顯然這數道小黑點,是他們不可抗衡之力。
但下一刻。
藥蠱放下手中符籙,麵色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鎮定下來,轉眼瞧向柳劍南時,就如同是在瞧著一個死人。
倒是柳劍南卻是麵色鐵青地瞧著他手中任憑他如何催動一身真元也無動於衷,發動不了的黃紙符籙。
最終憤然收起符籙,四柄本命飛劍齊齊聚集於身,劍身之上,光華不再,四柄飛劍一起劇烈顫抖不休,不止如此,劍音微微嘶鳴,就像是要拖著重傷之軀,決定以命相向,殊死一搏。
從天幕之外,飛入而來的那數道小黑點。
最終有六道在柳劍南和藥蠱麵前緩緩落下。
而這六道身形,形態各異,姑且還能被稱為是人形。
為首之人是一位白麵金瞳,長眉長須,頭戴龍冠,額頭生角之人。
此人手中執扇,竟頗有一身書香門第出身的儒雅書生氣。
在其身後左右兩邊,則是兩位有著野獸豎瞳的黑麵大漢,一頭極長頭發直接向後披去,直若豪豬背刺,極長之餘,根根直立。
兩個大漢手中各提著一柄銀白色的長柄旋風斧,斧刃之上,還有未幹血跡和微微白光。
而在這兩個大漢身後,則是三位人首蛇身,身穿人族漂亮衣物的妙齡女子,手中皆拈著繡花手帕,儀態萬千。
甚至其中有一位在瞧見柳劍南時,還美目若杏波流轉,顯然是動了情。
唯有一道落在了付南之前所站之地。
是一位麵容剛毅,名副其實的劍眉星目,有著不怒自威的威嚴之人,尋常膽小怕事者若是在其麵前,隻怕連站著的勇氣都不曾有。
這人也是這幾道身影之中,唯一一位得以完整化人形的大妖之屬。
隻見這落在付南之位的那道人形,伸出一隻手掌,微微向上抬起。
隨即便見消失不見的孫彌堅和付南,又從地底,緩緩出現。
孫彌堅拽著付南,而他自己卻是如同被人拽住了脖子,給直接從地底拽了出來。
任憑孫彌堅如何驚恐掙紮,也掙脫不得。
而這人麵對付南緩緩開口,本尊,墨饕。
......
命小生死不及力,教人隨意宰割之。
......
墨饕。
付南沒見過。
也沒聽說過。
但從這男人的帝王麵相還有那一身高高在上的威嚴氣勢上來看,修為和地位,肯定都不會低,在大妖族之中不說說一不二,至少也會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至少也不是他這麼個半吊子金丹境可以抗衡的。
沒見著連孫彌堅這個能同時陰藥蠱和柳劍南兩個怪物的元嬰老怪,都被人如同揪著小雞仔一樣給從地底下揪出來嗎?
更加駭人的是,人家不過是抬抬手,名副其實的舉手之勞啊。
付南想都沒多想,直接束手待斃。
所以他沒說話,隻是瞧著這位算是救他一命的不速之客,麵色平靜。
愛咋咋地吧,反正也打不過,跑又跑不了。
倒是此時的孫彌堅想要開口說話為自己拉拉關係,搬搬靠山,當然也想要說些有眼不識泰山之類的求饒話。
隻可惜此刻他隻覺自己同他周身以外的世間就是兩個人間。
他在裏邊,別人在外邊。
仿佛永遠都沒有相交的可能。
這一刻。
他同付南,並無區別。
不過是眼睜睜地瞧著自己被人呼來喝去,隻能任憑發落而已。
墨饕雙手負後,眼神微微抬起瞧向半空,你可知道,龍眼金丹和無上金丹本皆是我大妖族的囊中之物。
不知為何,墨饕語氣明明平淡無奇,就如同是在說些尋常無關緊要的瑣事。
可在付南聽來,偏偏就有種無限唏噓之感,叫他怪異非常。
但付南到底不是個腦子缺根弦的單純貨,單憑這一句話,他就明白今日他或許不用死,但他日下場一定比死更壞。
可他現在又不能不答應這人即將要提出的要求。
隻不過付南也並非是那種婆婆媽媽,遇事遊移不定之人,當斷則斷。
他果斷問道:若是今日得以不死,他日為你大妖族賣命,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