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善緣善因善果隨(2 / 3)

然後彩薔薇自己的身形也跟著跑動起來,就在這盡是枯枝木的澤地邊上,遊走於那隻噬靈蟲周身,方便操控那七緞綾羅,隻是不管怎麼跑,都未近到那頭噬靈蟲周身兩丈之內。

在那七緞綾羅近蟲身之時,便有無比詭譎的一幕發生,隻見那頭明明有著臃腫身體,不管怎麼瞧都像是那種行動不便的貨色,此刻竟然憑借著背上那四隻透明翅翼,在半空中輾轉騰挪,扭轉身形,靈活的簡直不像話,就好像能夠提前預知彩薔薇的攻勢走向一般,不管那七緞七彩綾羅威勢有多強,帶起風勢有多大,盡皆一一閃動而過。

早就飛到了一邊去的血鳶瞧此一幕,急的大叫出聲:“它本身就是玩識念的祖宗,隻要是它能感知到的周圍,但凡有任何波動,無論大小,在它那都跟石子入無波湖一樣,動靜大的很,尋常那套法子,根本沒用!”

彩薔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美得動人心魄,“沒用?玩識念的祖宗?小蟲子,你那老祖宗可都不敢這麼大放厥詞啊。即便是人世間第一等的惡靈蟲,現在也不過是還沒長成蛟龍的地頭蛇而已,麵對捕蛇鷹,安有反抗之理?”

隨即便看到彩薔薇奔行的身形越來越快,漸漸地在其周圍竟也是出現了如那頭噬靈蟲周圍空間一樣的扭曲波動!

瞧見這一幕的血鳶在第一時間瞪大了那雙猩紅鳥眸,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識念化劍?難不成也是個老妖怪?而且這種手法,這種手法...俢魂者?這又怎麼可能呢?你到底是什麼來路?”

血鳶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陷入到了極深的思考境地,沉靜在了遠在遙遠天邊之外的那些回憶中。今天所發生的事對於血鳶來說,隻怕是就這麼一會功夫的所見所聞,便足以抵得上其過去數載相加了。

再說戰場之內,隻見彩薔薇那正極速奔行的身形,突然站定。

原來在其周身,已是隱隱有著十數把剛剛空間扭曲下,凝聚而成的透明識念飛劍,在緩緩環繞她周身而飛。

倒是並未急著驅劍相攻,嘴角微微泛起笑意之餘,反倒是場中那對著噬靈蟲纏繞不休的七緞七彩綾羅,竟然極為詭譎般的速度越來越快。

漸漸地,一直眼露戲謔,身形似玩耍的噬靈蟲,那在輾轉騰挪間,遊刃有餘的身形便有些跟不上那七緞七彩綾羅的攻伐之勢。

於是其身體開始不斷地被七彩綾羅劃過割傷,雖不是什麼重傷之流,可仍舊帶起它一蓬蓬的黃色膿液,疼痛使得噬靈蟲慘嚎聲不斷,甚至越來越高,聲音尖銳無比,就像是將那凡俗人鋸木聲,拔高放大了千百倍般,難聽至極。

然後目露出憤怒和殺意之色的噬靈蟲終於是收起了玩耍的心思,身形猛然間,便直直向著站在場外的彩薔薇瘋狂掠去!

速度之快,一時間那驟然加快下的七緞七彩綾羅竟都是追之不上!

與此同時,那四具屍體之上的無數幼蟲,也一同紛紛爬下屍體,雖還不會飛,可其在地上的爬動速度,卻是一點不慢,最重要的是數量極多,爬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單是瞧著便有種頭皮發麻之感。

彩薔薇嘴角笑意不減,隻是隨意伸出手指,向著那頭暴怒如炙,極速飛來的半途之中便迫不及待地張開那張長滿了倒刺豎嘴的蟲子遙遙一指,輕道一聲,“去。”

隨即懸立在其周身的那些透明識念飛劍,便順著一、二、三的順序,相繼對著那頭噬靈蟲劍尖所向,然後驟然飛去!

速度之快,引動風勢之盛,竟是如那颶風龍卷!直接將四周至少有數十丈距離的茫茫白霧,全都吹了個幹幹淨淨。

噬靈蟲隻來得及才露出第一分驚恐之色,便驟然被那些透明的識念飛劍所營造的劍域給徹底籠罩了去,然後便見其背後四隻透明翅翼瘋狂擺動,震顫之間,凡胎肉眼甚至都已是瞧不出了實體之形,身軀劇烈搖晃,就像是其周身被什麼瞧不見的透明繩索給束縛住了一般,想要掙脫開。

噬靈蟲慘叫之音,短促至極,進而急,嘶吼不休,顯然是拚了命的想要逃離這片必死絕地。

說時遲,那時快。

隻見那十數把透明識念飛劍毫無懸念,也毫無阻隔的分著先後,更分位置地接連穿透了噬靈蟲那臃腫肥胖的身軀,隻一瞬,噬靈蟲便成了千瘡百孔的篩子模樣。

其身軀之上的那些蟲巢膿包要麼被直接戳破,要麼便是被那識念劍意所引動起的風勢給帶動撞破,總之在那之中的那些惡心至極的黃色膿液和白色蟲卵,便是猶如“瀑布”直泄般驟然傾倒而下,猶如那常壓於地下,一朝見世的洶湧噴泉瘋狂往外激射而出,滴落在地上,最後變成一灘灘刺目猩紅的腥臭血液。

隻在霎時之間,周圍那股子噬靈蟲特有的腥臭之味,驟然大盛,就連遠遠站在一旁觀戰的血鳶,都忍不住伸出翅膀,掩著鳥喙,然後另外一邊翅膀迅速翻動,“他娘的,臭死了,臭死了,難怪但凡瞧見你的,一定都要殺了你,連老子都忍不住了。”

再說那頭噬靈蟲吃痛之下,慘叫聲愈演愈烈,甚至連引動著四周好容易緩緩聚集過來,還稀薄著的白霧都在不斷潰散,消散。

那淒厲的慘嚎之音,隻怕是距離此地數千丈之遠的地方,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彩薔薇很是惱怒,既得捂著鼻子,又得騰出手來揉著耳朵,“你怎麼那麼臭呢?還有你這嗓門可真大,聲音也可真難聽,所以你還是死吧,最起碼還能讓這人世間多上幾載清淨時光,你這也算是行善積德了,他日下了冥府地獄,也能少遭些罪不是?”

她忽然一拍腦袋,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差點忘了,你沒靈魂,下不了冥府地獄。”

至於地上那些小蟲,更是如同遇到莫大天敵,嚇得匍匐在地,噤如寒蟬,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緊接著,那從蟲子身體穿透而過的數把透明識念飛劍,又再度折返回來,此時的蟲子已是再無能力的強弩之末,根本沒能力躲開那幾把識念飛劍,更為淒慘的是,它連反應都已是來之不及,便被飛劍全部插入到了自己已是千瘡百孔,如同蜜蜂窩樣的身軀之上,便像是封印一般,無論噬靈蟲如何掙紮,如何嘶吼哀鳴,可就是不能再動上哪怕分毫。

在其那六隻碧幽之色的複眼之中,第一次露出了驚恐求饒的神色。

它害怕了。

彩薔薇視而不見。

這時隻見她伸出的手指,忽然遙遙一指,做了一個勾回狀,口中輕道一聲,“合。”

旋即隻見那七緞七彩綾羅便迅速向著中間那道紅色綾羅融合而去,片刻之間,那七彩綾羅便又重新融為一體,再度化為了七彩綾羅,然後彩薔薇又輕輕送出手指,遙遙一指那動也不能動的噬靈蟲,輕道一聲,“去。”

這一次的七彩綾羅,速度之快,竟是直直劃過空間消失不見,那片空間,在這一瞬隻能瞧得見正在緩緩消散於半空之中的七虹尾芒。

等到再出現之時,已是到了那頭噬靈蟲脖頸之間,不足一寸處。

眼瞅著那蟲子便要被斬了頭去。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也不知誰那噬靈蟲自己還留有報名後手,還是有一直都在暗中遙遙觀戰的幫手終於出手,總之那隻噬靈蟲竟是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憑空消失不見了去,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地上匍匐著的噤若寒蟬的無數隻幼蟲。

幹幹淨淨。

場中一下子便隻剩下了一灘灘刺目猩紅的血液,和那被嚇破了膽,直直挺挺暈過去的來此討尋機緣的修士。

直到此時,彩薔薇才麵色蒼白的半跪在地上,伸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剛剛麵對噬靈蟲時,那股子雲淡風輕和遊刃有餘已是消失不見。

顯然剛剛那幾下,對於彩薔薇自己,負荷也絕不會小。

隻聽得其喃喃自語道:“魂力用盡,需要休息三天。”

“辛苦了。”

接著彩薔薇便雙眼一黑,緩緩軟倒在地!

隻是在她暈過去之時,她自己不曾發現,這片澤地之中的茫茫白霧,終於開始緩緩散去,漸漸露出此方澤地的廬山真麵目。

直到此時,血鳶才飛下棲身枝頭,站在彩薔薇身前,神色複雜,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

黃雀有後手帷幄,魚兒有自設水塘。

......

腰間懸著三尺鏽劍的窮苦少年和旁邊正在眉飛色舞,喋喋不休的錦衣少年一起走在暗無天日,隻有些許散著乳白色光芒晶體來充當照明的洞窟之內,廊道之中。

二人正是十一和付南。

此刻在二人所路過之地,包括那將要行去之地,盡是些巉岩林立,怪石嶙峋的詭譎樣子,大都是些凹凹凸凸,坑坑窪窪的,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腐蝕過一般,但瞧著又很像是被人故意拿樹枝或是小柴火棍搗爛了的蜂窩。

自然不好看。

付南將剛剛那幾句“你不知道長臨春樓的姑娘,那叫一個水靈,鶯鶯燕燕,燕環肥瘦的,想當初...”之類的眉飛色舞的話,簡單結尾了之後,似是終於感覺到了累,拖著長音道:“這麼遠啊?十一,你知不知道咱們還得多久就從這走出去了?這麼個瞧不見陽光的鬼地方,四周還都是些發了黴似的酸臭味,而起還有股說不出的惡心味道,你聞聞,連我衣服上都有這麼股子惡心的味道,這讓本公子一會出去了,在這永絡雷澤中還怎麼討仙子歡心?還怎麼讓那些仙家仙子對本公子死心塌地?若是真就因此讓本公子斷了一份天上得來的莫大機緣,白十一,你得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