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
這倒也不是少年不知好歹,故意拿那些莫須有的麵子來與自個的命數來開玩笑,實在是少年也知曉其中凶險,他是真的不確定到時候能不能活著回來。
若是真就死在裏麵了,他倒是一了百了,無牽無掛,可這欠下的東西,那就永遠欠下了,與人不便不說,自己連轉世投胎估計都不安生。
更何況,單是現在他就已經欠下不少了呢?
人情最難講,人情最難卻。
郝掌櫃有些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覺得他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一把拽住少年的衣領,將木然的少年從座位上提起來,“欠一個也是欠,兩個也是欠,我都沒說啥呢,你他娘的先在這嘰嘰歪歪起來了。”
然後不由分說,直接用修為將少年給“綁”到了珍寶閣平安息樓專用的包廂中。
一路上少年都有些哭笑不得,被路過之人指指點點的,還以為是郝掌櫃才從哪裏買下的奴隸或者小書童呢。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都已經到了這了,少年再矯情,便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些。
郝掌櫃指著下麵座無虛席的大廳道:“看見了麼?這還隻是古絕小城,就已經有如此多人,等到了明天,到了那永絡雷澤,比這個隻多不少。”
少年瞧著樓下人山人海的模樣,暗自吞了口口水,忽然想到什麼,好奇問道:“郝掌櫃,永絡雷澤到底在哪裏?我隻在書中瞧見過,隻知道是從一個距離北河山脈不遠,名字叫做永絡的小鎮進入,可那裏,不是個傳送陣嗎?”
永絡小鎮距離古絕小城,若是乘坐靈獸飛禽,半天便到,而明日開啟之時,則是在午時之後,時間上自然還是來得及的。
郝掌櫃對於這些自然是比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知道的多,聞言指著身後死亡山脈的方向道:“是傳送陣不假,但傳送的地域並不在我們北河大陸的任何一地。嚴格來講,永絡雷澤是一處存在於北河山脈之中的秘境,自成一界,就如咱楚門的精絕分殿一般,是一個有通道連接才能進入的小世界,早在那場人、妖兩族大戰之前,永絡雷澤一直都被那些妖獸狂蠻牢牢占據,享受天地福澤,後來妖族迫於我人族勢大施壓,這才被迫開放出來,到現在為止,已是有不少的曆史痕跡了。”
頓了頓,眼看拍賣會還有一會才要開始,郝掌櫃便繼續解釋道:“永絡雷澤之大,超乎我們想象,不要覺得一萬人同天時,會有遮天蔽日,浩浩蕩蕩之感,實際上真當在永絡雷澤分散開來之後,每個人之於雷澤,便如那腳下螻蟻之於咱這古絕小城一般,你說大不大?”
十一心有震撼,可更多則是深深擔憂,若真是如此,那他進入之後,肯定會如那無頭蒼蠅般亂轉不休,那到時候他又該如何尋找阿彩,保護阿彩的?還有需要完成的試煉,豈不是都成了無稽之談?
郝掌櫃自然知道他的心中擔憂,隻是故意吊他胃口,偏偏對於此事避而不談,依舊自顧自地說道:“至於危險之深,自然也不是那種如自家家族後花園般,能夠閑庭若步,賞花賞月,悠遊自得。而是時刻有殺機四伏,片刻不得安生,倒是人力之危反而是其次,最多的還是雷澤之內的眾多妖獸以及天然險境,那些才是最吞天才修士道基性命所在。”
郝掌櫃舉了些例子,比如有花蕊尖利如刀,花瓣如大口,還能張開一口就將四境修為的武修或是煉氣士吞入吃掉的藤花,再比如忽有罡風如刀,但凡刮過就會將修士給切割成份。
再比如還有隱匿的雷澤之地,表麵看去與尋常土地一般無二,可一踏上去,便會深陷其中,再也爬不上來,而且隱雷澤中還有一種天然生存的劇毒毒蟲,名為石斑蠕蟲,要在修士身上時,便會噴吐毒液,讓修士全身麻痹,連識海神識,都會一起麻痹掉,到時候隻能任憑那些惡心的蟲子,一口一口吃掉。
最可怕的是,但凡被毒蟲咬掉的地方,均不會有血流出,傷口就像是被烈火燒焦了一般,極為可怖,所以,這種死法極為滲人,因為修士在心髒或者,腦子被咬掉之前,死不了。
危險之多,郝掌櫃單單舉例,可說之不完。
而且,拍賣會也如約開始了。
......
世間人情最難講,萬理人情最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