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天氣,下著磅礴大雨。
此時白公館大門前,跪著一個單薄瘦弱的小身板,昂著頭,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身上,站在她身邊的傭人,對著她歎口氣道,“顧小姐,陸先生今晚不回來了,您又何必在這裏苦等呢?”
“不,我就在這裏等他回來。”她瘦弱不堪的身體隨著風雨搖曳,可依舊倔強如鬆的跪在那裏,等著某人回來。
走?
她怎麼能走呢?
母親被人逼的自殺,父親又意外惹上人命官司,等著父親的隻有牢獄之災,顧家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所有人都避她如蛇蠍,就連顧三叔都閉門不見,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她除了來求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她想不出第二個辦法。
她猶記得,父親在世時,跟這個人關係交好,如今父親有難,她來求他,一定沒錯,那個叔叔,一定會救父親的,一定會的。
她在心裏盡量的說服自己,給自己一絲未滅的希翼。
“顧小姐,陸先生不是您求了就能答應你的人。”傭人努力勸解,生怕陸先生回來看到這個女孩跪在這裏,會責難她。
畢竟現在誰敢跟顧家有關係?
顧清歡搖頭,清澈明亮的眼神望著地上,小手緊緊的攥著已經濕透的衣角,她不走,沒見到陸先生,她不會走的,父親的希望隻有他了。
足足又等了一個小時。
一輛黑色的賓利從風雨中緩緩停靠在陸家門外,駕駛位上的人從車裏出來,打著傘,打開後座車門,一道頎長玉立的身影從車門裏走出來,如刀刻般深邃的五官,黑色淩厲的短發,一雙冷眸瞥了眼跪在雨中的孱弱身影。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顧清歡臉上帶著一絲希望,跪著向著他的身邊前進,來到他跟前,髒兮兮的手拽住他的黑色褲子,小臉被雨水打的蒼白,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唯獨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被衝刷的異常明亮。
她抬眸,望著眼前俊美如神祗般的男人,低低的求道,“四叔,求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
男人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掐著煙蒂,表情嚴肅,聽到這聲稱呼,冷淡的眉眼微微挑了挑,他拿著煙的手挑起她尖細的下顎,聲音低沉,“叫我什麼?嗯?”
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她捉摸不透,明亮的雙眼隻能繼續求他,“四叔,不,陸先生,求你救救我爸爸,他是被冤枉的,隻要你能救我爸爸,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做什麼都行?”他冷眸微眯,看著她的眼神諱莫如深。
顧清歡點頭,認真的重複道,“隻要你能救我爸爸,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帶她進來。”
一聲令下,他鬆開她的下顎,修長的雙腿跨過她,向著別墅裏走去,撐著傘的人頓時跟上去。
幾分鍾後。
顧清歡站在那裏,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臉色異常白皙,她看著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
男人肩寬腿長,一手夾著香煙,吸了一口,吐出煙圈,一手翻著手裏的文件資料,一身黑色西裝顯得他更加的深沉內斂,燈光被格擋,他的五官在陰影裏,她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咳咳!”她受不了煙味的咳嗽,聽到咳嗽聲,男人微微抬頭,她頓時捂住嘴,不敢咳出聲,生怕他會轟她出去,畢竟來了,就有希望。
陸沉白看了眼手裏的煙,不動聲色的把剩下的半支煙撚滅在煙灰缸裏,他站起身,見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他眸色微深,“怎麼,你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