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瞬間凝固,年輕男子和陳浩然都陷入了沉思。
我的話難免任性了些,帶著衝動的語氣,但句句屬實。
陳浩然緊皺著眉頭,正準備開頭要教訓我幾句,卻又被年輕男子伸手攔了下來。
他深深歎了口氣,原本年輕英俊的臉上,印了許多和年紀不符的滄桑於無奈,仿佛他經曆了無數的劫難,已看破生死。
“好!敢作敢當!”
“我記住了你的話,說的很好!臭蟲,腐敗不堪……”
年輕男子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生氣。
他拍了我肩膀兩下,又看了陳浩然一眼,最後原地一躍而起,從崖邊衝飛出去,如仙人般飄逸瀟灑。
“我去趟飛腳門!”
留下一句話在山穀幽蕩,他的人影已消失不見。
這時候,陳浩然走到了我身邊,輕聲說道:
“小魔頭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羽帝早就已經派人查清楚了事由,你確實是被冤枉的。”
我驚訝道:
“羽帝?”
陳浩然點了點頭。
想到羽帝這種級別,竟會親自管我這種小事,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陳浩然看著我問道:
“怎麼?”
我:
“就是覺得羽帝應該很忙吧,還有時間顧及我這事兒。”
陳浩然:
“確實很忙,但你這點兒事以及京武這點兒事,羽帝都在管。”
“不止如此,修行圈子到現在能互相發展,安居樂業,少有爭亂,也是因為羽帝在管……”
我聽著聽著,突然覺得陳浩然的語氣有些不對,話裏有話。
他始終盯著我,似乎想責備我,但又強忍著。
我問道:
“你想表達什麼?”
陳浩然直接說道:
“我想說的是,羽帝比你想象中要不容易,他是個好領袖!”
陳浩然說的莫名其妙,我心想,又沒說過羽帝不好。
再說,像羽帝這種大佬,我從未見過,也沒機會見,他好與不好也不是我能評價的。
於是我岔開話題問道:
“對了,剛剛那個年輕男子是誰啊?”
陳浩然依舊盯著我,想也沒想的說了句:
“羽帝!”
說完,他氣哄哄的轉身一甩衣袖,大步離開了這裏。
留下我獨自一人站在崖邊,滿臉蒙圈。
羽帝?
白衣龍袍?
出場時,他在前,殿主陳浩然卻在後。
主動打斷陳浩然的身份介紹。
帶我飛行索道時,所有人跟在後麵,不敢上前。
當著陳浩然的麵,不由商量的為何苦來做主。
當我說修行圈子裏的門派是臭蟲,腐敗不堪時,他很生氣,因為這是他管的……
臨走前,還用眼神示意陳浩然不要為難我,所以陳浩然即使見我不尊重羽帝,也隻能咬牙切齒的側麵說說,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才告訴我,他就是羽帝!
我恍然大悟的坐在崖邊的石塊上,各種細節瞬間閃現出來,腦子裏嗡嗡作響。
這就是傳說中的羽帝嗎?
竟跟我勾肩搭背,如老朋友般親切隨和,而我卻始終冷冰冰的,甚至還警惕的摸出了戒刀。
回想自己剛剛在羽帝麵前的表現,實在有些冒失。
冷靜了會兒後,想著自己也沒有說過什麼假話,想必羽帝如果真是好羽帝,那應該很樂意聽到這些。
我也就不再自責,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
殺了京武,為張哥報了仇,是我計劃之一。
見到傳說中的羽帝,是計劃之外。
他就算是神仙,也沒用,我八天後還得去琅琊山報到,還得繼續天狼的遊戲。
望著羽帝飛走的方向,我不覺喃喃念道:
“羽帝啊,你什麼時候能來幫我對付對付天狼……”
……
陳浩然對我有意見,我也懶得再去鬼捕殿招他煩。
在留守弟子的幫助下,我踩上木板,原路返回。
此時太陽高照,已到了中午十分,我腦子裏盡是剛剛和羽帝相處的畫麵。
脫掉紅袍,摘掉麵具後,我心不在焉的搭了輛車往回走。
正準備下車時,那一路沒開口的司機師傅,突然喊了聲:
“李曉。”
我微微一愣,連忙又收回身子,往駕駛座看去。
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因為全程心不在焉,所以根本沒有注意著司機的容貌。
此時看去,真是驚了我個呆!
我不可思議的撓了撓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司機師傅很年輕,和我年紀相仿,隻是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
他很平靜的笑了笑:
“最近過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