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麵的小秦氏,就不那麼安然了,見手下這麼多人,竟沒法衝過去將那妯娌兩個教訓一頓,臉上的神情已是越來越冷,但她這邊的丫頭婆子,明顯比對方的壯實多了,卻奈何人家不得,可見是沒下力氣,不由生氣的喝罵了一聲:“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難道是沒給你們飽飯吃嗎,連幾個丫頭都收拾不了,我留你們還有何用?”
她是當真著惱,她這裏處處被香枝兒壓製著,而她手下的丫頭婆子,竟連對方幾個下人都收拾不了,顯得她處處不如人,心裏能高興得起來才是怪事。
隨著她一聲喝罵,錦華軒的丫頭婆子們,明顯越發賣力了,下手越發狠辣,扯頭發的,抓臉的,揪著人就往地上按的,一群人喝叫聲越發高漲。
劉氏在一旁瞧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要說她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人打架,而女人打架雖說不如男人來得血腥,但這打法也很不靠譜,這扯頭發多疼啊,抓破了臉還如何見人,總歸這樣的打法,反倒比男人打殺還來得讓人心裏發麻。
再聽著一片慘烈的叫喊聲四起,劉氏這會兒都恨不得直接抬腳走人了,她真是片刻都不想在此逗留了,手裏緊緊抓著丁媽媽道:“咱們回去吧,這情形讓人滲得慌。”
丁媽媽也覺得頭皮發麻,她雖然是下人,但因為是在主子身邊侍候,向來也頗為體麵,這樣的場麵,她也極少見到,且這樣的場麵,還是國公夫人主導的,也著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她比劉氏想得多,卻是安撫的拍了拍劉多的手背。
“少奶奶咱們別急著走,如今夫人還在此處呢,咱們真要這麼走了,轉頭夫人定是會責怪少奶奶的,你瞧,二少奶奶大著肚子都沒挪動半分呢,咱們又有什麼理由提前離開的。”
最主要的是,丁媽媽已是看明白小秦氏的性情,並不是個多大度的人,她們這裏真要敢提前拋下她離去,轉頭定然會找各種借口為難自家少奶奶的,即便是三公子的麵子,到時候也是不好使的。
劉氏聽著這話,立馬便抬頭向對麵看去,瞧著香枝兒果然好生生的站在那裏,袁氏在她身旁陪著,即便是這樣的場麵,兩人的麵上,都不見半分的驚慌失措,她還當有了身孕的香枝兒,會受到驚嚇呢,卻不想人家卻是啥事沒有,瞧著那神情,竟是還並不放在心上。
心下也不由一陣疑惑起來,要知道今兒這事雖然是小秦氏挑起來的,但又何嚐不是香枝兒不敬長輩之故,若她好端端的敬著夫人,夫人又豈會大發雷霆,讓下人去掌嘴的,要說起來,長輩教訓晚輩,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香枝兒不但不乖乖領罰,竟然還讓丫頭出來鬧事,嗬嗬,劉氏不由扯著嘴角冷笑。
覺得香枝兒果然是個不知規矩的,如此忤逆長輩,不管到哪兒都是她沒理,待這場紛亂結束,她就等等著瞧,香枝兒會受何種懲罰。
“媽媽你說得對,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在呢,我又豈能這麼快退場,留下夫人一人在此麵對,也不是我為人媳的本份。”自覺得對麵兩人都不當一回事,沒有半分懼意,她又憑什麼要害怕,更該慌亂害怕的人,是對麵那兩個才是。
“如此便對了,咱們這進候,無論如何不能拋下夫人獨自麵對的,若是弱了夫人的氣勢,便是咱們的不是了。”丁媽媽小聲道,也不時打量一下小秦氏那邊的情形。
小秦氏臉沉如水,即便是有她發話,但手下的那些婆子丫頭,仍是沒占到便宜,反倒讓對麵的丫頭略占上風,一個個扯得發絲散亂,甚至臉上、脖子上、手背都帶出一條條血痕來,一個個養得也頗為白晳,一眼看過去,那條條血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劉氏看得很不適應,她本就年輕,也頗為愛美,那些婆子倒罷了,上了年紀,美不美醜不醜的也不甚要緊,倒是那些丫頭,年歲不大,被抓成這般模樣,也著實有些看不過眼去。
她不由撇過臉去,但又想看看袁氏與香枝兒是如何反應,抬眼便望了過去,見兩人仍是一臉的淡定模樣,小聲說著什麼,對亂成這一團的模樣,全然不放在心上,要換個人,換個場合,她都要誇人有大將之風了,可惜偏偏是這兩人,但見這兩人仍是維持體麵,她也不願被人比下去,整了整臉上的神色,盡量忽視那些丫頭的傷勢,臉上也努力保持著淡定模樣。
心裏不斷的想著,她就等著瞧好了,看看這兩人要如何收場,在府裏鬧事不算,不敬長輩這一條,也夠讓她們好看的了,女人家不敬長輩,在婆家必然難以立足,還連帶著娘家也要受到連累呢,她就等著看袁氏被袁家之人責怪吧,若是袁家覺得她太過丟臉,影響家族名聲,沒準還要將她給除族去名呢,要到哪地步,這袁氏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再也不能壓在她頭上。
但這也隻是在心裏想想罷了,國公府畢竟是國公府,袁家就算再想不開,也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倒讓她頗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