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周承澤頭一回做父親,心情激動之餘,也十分緊張,跟前跟後的,生怕她磕著碰著,把她當成個瓷娃娃似的,弄得香枝兒也有些哭笑不得。
說起來,她大約是因為從小就習武的原故,雖出身農家,但吃喝上也從沒有被虧待過,身子骨從小就極好,到如今連個感冒咳嗽都少見,如今懷了身孕,也沒有多大的孕期反應,除了胃口比平時大了不少外,其餘的也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連一般孕婦的孕吐反應都沒有,若不是她把過脈,確實是懷孕了,不然她都要懷疑,自己懷了個假孕。
“陳三公子不是約你去喝酒嗎,你都連著推了三回了,再推下去,人家下次都不叫你,這不太好,我這裏也沒什麼要緊的,你就去會會吧!”香枝兒笑著道。
公子哥兒們,也是有脾氣的,你要是回回都不去,人家不定會以為你瞧不起人,這麼一疏遠,再要結交起來,又要多費功夫。
周承澤原本是說要推掉的,不過香枝兒都這麼說了,似乎也確實不太好,但如今懷孕在身,仍是有些猶豫道:“你真不要緊,我聽說孕婦情緒多變,別我前腳剛走,你就在屋裏偷偷哭鼻子了。”
聽著這說法,香枝兒頓時好笑起來:“你這都是聽誰胡說八道的,你看我像是會偷偷哭泣的人嗎?”別說沒人給她委屈,即便是真受了委屈,那也不會偷偷哭的,她隻會想著法找回場子來,哭泣是最無用的。
“難道不對嗎,我是悄悄問洪媽媽,她告訴我的。”周承澤不解的道,洪媽媽可不會騙他的。
“原來是問的洪媽媽啊,她會這麼說,想來也是有原因的,洪媽媽的姐姐是當年先夫人的丫頭,先夫人去逝,她的姐姐也跟著沒了,算算日子,她那時候大概懷著孩子,心情不好,才會偷偷哭泣吧!”香枝兒猜測道。
“這麼說,好像還真是。”周承澤喃喃道,臉上的神情也瞬間暗淡了下來,先夫人吳氏,乃是她的親娘,據說他滿月之日被人給帶出了府,吳氏本就難產生下他,傷了身子,月子似乎也沒養好,他丟了不久,吳氏便也去了。
吳氏雖說已是去逝十多年,可到底是親娘,這一提起來,他的心情也不免受到些影響,頓時變得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怪我,不該提以前的事情。”香枝兒看他的樣子,自然明了他的心情。
“不怪你,你不提卻並不代表這些事情不存在,雖然我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想到她是我娘,心裏就忍不住難受……算了,這些都過去好些年了,你如今還懷著孩子呢,也不必總扯這些。”略頓了頓,他便又道:“那我就聽你的,跟陳三一塊兒喝喝酒去,你在家裏小心著些,沒事就別出院門,即便有事,也可以讓丫頭傳話,要吩咐管事,也隻管叫到院裏來,輕易就別出門去……”
他不放心的交代著,這一開口,便就有些停不下來,突然便又有些不想出門了,出門跟人喝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在家裏陪著香枝兒的好。
“你放心,我知道呢,洪媽媽也時常跟在身邊,但凡有什麼不合適的,她就會提醒我的,你就放心的出門去吧,別讓人久等,不然人家該說你架子大了。”香枝兒還很少見他這麼羅嗦的時候,也是不由一陣好笑。
“讓他們久等一會兒也不要緊的,大家玩熟了,彼此也知道對方的性情,不會胡亂猜測的,你不必為我擔心,外麵的事情,我有分寸著呢,要擔心的是你自個,說起來,你身邊是不是應該放兩個會功夫的丫頭,這萬一有誰故意衝撞你,也能有個防備!”周承澤思索著,開口說道。
“這個,不必了吧,國公府的內眷,也就聽說老夫人年輕時習過武,即便是夫人,也隻是個弱女子,明麵上的丫頭,也沒見誰會功夫的。”香枝兒遲疑道。
周承澤卻是笑道:“你也說那是明麵上,暗地裏誰知道有什麼底牌呢,隻說老夫人那院裏,就有好幾個會功夫的丫頭,不過都是不起眼的粗使丫頭,平時也不怎麼出現在人前,若不留意,也都發現不了的。”他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府裏的女眷們,講究的是文鬥!”香枝兒提醒道。
“狗急了還會跳牆,萬不可大意,你有功夫在身,倒也無礙,隻如今卻是有了身孕,再不方便與人動武的,就這麼說定了,過兩日我就帶兩個丫頭給你。”周承澤幹脆的說道。
香枝兒雖然覺得沒什麼危險,不過有些事情也是防不勝防,身邊多添兩個丫頭,有備無患,也是好事,倒也沒再多說什麼,便點了下頭,由著他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