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宇間仍是憂色,燕恒的身子雖然能慢慢調養著,不能恢複到正常人一般,但也可以養得比以前好上許多,但蔓荊草之毒卻是傷了根本,子嗣上頭卻是……這讓人知道了,等同將他的臉皮放地上踩,若不讓人知道,卻是等同騙婚,總歸,這不是一件能讓夫妻和美之事。
就算一時沒有問題,可時間久了,總歸會出矛盾的,到時候夫妻兩個鬧出來,一樣也是顏麵無存,這事兒也確實讓人為難得緊。
“聽跟出去的人說,大公子這婚事還沒有著落,不過夫人相看的也是書香門第之家,當然不是秦相爺、劉學士這樣的人家,卻也是在四五品官員中尋摸,這四五品的官位吧,雖說低了些,但許多也都是要緊的職位,夫人估計,也沒太弄懂這其中的差別。”紅梅小聲的說了一句。
“哦,這其中有什麼差別?”她也沒太弄懂,畢竟她沒有混過官場。
紅梅見問,不由輕輕一笑道:“奴婢也不是太懂這些,說得不好的,還請二少奶奶不要見笑,四五品的品階,看似不算高,但若是要緊的職位,那麼升遷卻是頗為便利,一件差事辦好了,升起來也很快,若是一些閑職,平時清閑得很,也沒什麼要緊事,就算早早就是二三品這樣的職位,若沒什麼別的造化,估計也就是終老在這上頭了。”
香枝兒聽著,不由點了點頭,這個道理還是很好明白的,幹實事嘛,容易出錯,也容易高升,但什麼都不幹,整日閑著養老的,那實在沒有升遷的必要,真要升了,別的人也不服氣的,到時候便是亂相從生了。
“你懂得不少,再說說,聽著還滿有意思的。”香枝兒含笑道,眼神看向紅梅,卻滿是讚賞,這雖然隻是內宅的一個丫頭,卻不比時常在外跑著的小廝沒少見識的。
紅梅得到鼓勱,便又開口說道:“武將想要升官,若有戰事,那是極容易的,隻要戰場上打贏了,便能高升,但如今卻是並無大戰事,邊境雖時有動蕩,也隻是些小磨擦,並沒有大動幹戈,想得功績卻也不易,文官方麵,反倒是容易些,雖然起點低了些,但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現走下來,升官是十分穩當的,但文官也有個缺點,越到高位,是越難往上升,畢竟上麵的官職,都是有定數的,一個蘿卜一個坑,隻有等人退下來,下麵的人一步步填上去,這可,可真不容易……”
香枝兒以前沒接觸過這些,對些也確實不太懂,不過她人也有幾分聰明勁兒,聽紅梅這般細細一說,她便也明白個大概情形了。
“照你這麼說,夫人為大公子相看的人家,都是些不錯的人家?”香枝兒問道。
“奴婢見識淺,這個也說不好。”紅梅忙搖頭說道。
“說不好也說來聽聽,我難道還會怪你不成。”香枝兒語氣和緩道,如同閑扯家常一般。
“以奴婢看,有幾戶人家卻是不錯的,雖然與咱們國公府結親,現在看來是他們高攀了,但待幾年之後,到時候與咱們國公府興許就相差不多了,畢竟咱們國公爺位高權重,就是秦相爺也越不過咱們國公爺去的,想要超過咱們府上這樣的門第,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紅梅緩緩說道。
香枝兒聽著,卻是頗為吃驚,不是吃驚紅梅的見識,而是吃驚於國公府的地位,竟是連文官第一之稱的秦相爺,都比不上燕禇的地位,那還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