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父親有偏見!”
“他都不搭理咱們,還能指望他為咱們做主?”周承澤很是不客氣道。
“他是咱們的父親,但首先他是護國公,朝堂上的公務,許多都需要他著手處理,他平常十分忙碌,並沒有多少時間關心家裏,但這不代表,他的兒子被人害了,也無動於衷。”燕恒解釋道。
這倒也是,要家裏的兒子,一個接一個全被人給弄死了,他豈不是後繼無人,斷了香火,周承澤點了下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話,隻是這口氣,卻始終沒法咽下去。
“先不說父親那裏,咱們隻說說,這事兒要怎麼查,從何處著手,既然要查,那便一查到底,定要把凶手給揪出來,這下太可恨了,居然下這種毒手,還有那些太醫,難不成都被人給買通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的嗎?”周承澤恨聲道。
“蔓荊草並不常見,我也是從婆婆留下的古籍上看到的,太醫診不出來,也極有可能,若是一般的大夫,就算將那藥草拿出來看,也不太會明白其藥性,所以,也怪不得太醫上頭,再說了,那些太醫一向求穩,就算診出有些什麼不對的地方,若是拿不定,估計都不會往外說。”香枝兒解釋道。
“弟妹說得有道理,為官之人頗多謹慎,太醫更是慎之又慎,倒也怪不得他們,畢竟這滿京城的權貴,稍有不慎,便是一場禍事。”對此,燕恒倒是頗為清楚。
周承澤聽著,早已沒什麼脾氣了,這京城裏的套路,真是多得很,國公府有國公府的路數,就連太醫,那也都有他們的生存之道,瞧瞧這一個接一個的,他隻覺得繁亂不已。
“好吧,咱們不說太醫,隻說這事,要從何處下手來查起?”周承澤嘴裏問著,心裏也琢磨起來,吃的用的,都是經身邊之人的手,他無知無覺,用了一年以上的藥,不過他這三天兩頭的吃藥,還真不好說,是什麼時候吃下肚的。
“這事也急不來,畢竟時間這麼久了,想要查清也不容易,不過我手裏也有些人可用,你們才入府來,對府中之事都還不太熟悉,這事就不要管了,我自會讓人慢慢查個清楚,畢竟這事出在我身上,不查清楚我也咽不下這口氣。”燕恒神色淡淡道,就算說著這般話語,臉上也無過多情緒。
“大哥,你身子不好,還需要慢慢調理,就讓我幫你一起查吧,我雖然才歸家來,對府中諸事不熟,但身手卻還可以,定能出一分力的。”周承澤忙道。
“你如今才歸家來,多少人盯著你呢,反倒是我病怏怏的,一年到頭都是如此,倒讓人不那麼注意了,行了,這事你就不要跟我爭了,我雖病著,腦子卻沒糊塗。”燕恒執意道。
“那好吧,不過你身邊那幾個小廝,瞧著都不怎麼老實,不如先著手料理了去,先前那藥吃得無知無覺,總留著他們,難免不會又誤食了什麼藥去。”周承澤提醒道,先前他也提醒過來著,他還說什麼來著,隻放在身邊侍候,可不就出問題了嘛,真是什麼事都大意不得啊。
“我心裏有數,你不用擔心這個,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如今弟妹為我瞧了病,這藥方也要改,定然是不能再留他們在身邊,這兩天便尋個由頭打發了,反正我現在病著,病中發發脾氣,這也沒什麼不對的,倒也不至於引人注目的。”燕恒慢條斯理道。
“你心裏有數就好。”周承澤也有些無奈,雖然這位是大哥,但瞧著他瘦弱的樣子,他就恨不得直接代他行事,也省得他再費心了,可倒底是大哥,該有的尊重還得有,並不好越俎代庖,不然還能為他不將人放在眼裏。
“那我就把藥方寫出來。”香枝兒見兩人說好了,便走向一旁的桌前,筆墨都是現成的,坐在桌前,略斟酌了一番,便提筆落字,揚揚灑灑寫了好一陣才收筆,將筆放下,拿起藥方又細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這才交給了周承澤。
周承澤拿著藥方掃了一眼,隨即便開口道:“若是大哥這邊不方便,我讓人在外麵抓好藥再拿回來?”他身邊的那些個小廝,定然是小秦氏那邊派來的眼線,落到他們眼中,怕是又要做怪了。
“不必,阿恪,這些事我還能料理。”燕恒淡淡道,眸光中也隱現風浪。
“好吧!”周承澤無奈,將藥方遞了過去。
燕恒接過藥方瞧了幾眼,他時常病著,看過的藥方也是不少,太醫開的藥,大同小易,近年來幾乎都是用的一樣的藥了,隻是依著病情,藥量輕重不同而已,但眼前香枝兒開的這張藥方,與太醫所一的卻是有極大不同。
“你們才歸家來,諸事不熟悉,事事也多注意些,我這樣子,便是前車之鑒,你們需得多上心些。”燕恒看向兩人,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