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媒婆本就覺得有些心虛,她也有一張利索的嘴皮子,但早就瞧著情形有點不對勁,所以有話都沒敢狠說,這會兒見對方果然露出一臉凶相,到嘴的放,又給咽了下去,她們這些做媒婆的,最會看人臉色行事,也深知鄉下地方的人,最是不講道理,這些蠻橫不知禮數的人,你跟他講再多的道理也是講不通的,以前就有老姐妹兒吃過虧,所以來這鄉下地方,她其實都有幾分不想來,要不是那莊太太的謝禮開得高。
嬤嬤一聽這話,勃子一哽,喊道:“你們這是想動粗不成,眼裏還沒有沒王法了,咱們可是縣城莊家的人,你要敢動咱們一根指頭,那這事可就沒完!”
劉媒婆卻是悄悄的伸手拉了拉她,小聲道:“我說老姐姐,瞧著這情形不對,你就少說兩句,要實在不行,咱們今兒就先回去,等下回多帶幾個人來,可不能吃了眼前虧。”
“劉媒婆你怕什麼,他們難道還真敢打人了不成,這可是周家,周秀才也不能放任他們不管。”嬤嬤對這麼怕事的媒婆,很有些看不上,說這話時,還特意揚高了聲音,說給陶家兄弟聽。
抬眼又瞧了一眼周老爺子,見他仍是坐在那裏,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好像他們剛才的一番爭論,完全不放心上一般,她瞧著心裏總覺得怪怪的,這老爺子是太沉得住氣了,還是怎麼的,他們爭了這半天,竟是一句話也沒插,也沒表個態什麼的,倒底是個什麼意思。
“嘿嘿,看來,還真有個不怕事的。”陶大牛嘿笑兩聲,他雖然也很看不上陶五牛的行徑,但這外來的,他就更看不上眼,直想著把人嚇唬走了,也就沒她們什麼事了,哪知人家還是個膽壯的,半點不怕事呢。
“老五,咱們雖然一向關係不怎麼樣,但也由不得外姓人在這裏鬧事,一起動手,將她們趕出去。”將這些人趕走,剩下的便是他們兄弟的事了。
嬤嬤卻是轉頭問道:“周老爺子,這事你怎麼說?”
“他們兄弟向來心狠,這讓我說什麼好?”周福生說完一句,便轉頭不理會了。
陶家兄弟也沒料到,老爺子竟會說這麼一句,還以為他會出言阻攔呢,但瞬間便醒過味來了,定是老爺子沒看上這媒婆說的姑娘,不然定不會不管的,若是沒看上她們說的姑娘,那是不是就看上自家的姑娘了呢?
畢竟自家親戚,怎麼著關係更親近不是,親上加親的,也讓小石頭與他老人家關係更近了不是,兩人心裏各自喜滋滋的想著。
衝媒婆等人說話的語氣,卻依然不善:“你們是自個走呢,還是讓我們兄弟給扔出去,趕緊給個話,不然,咱們兄弟下手,可是沒輕沒重的,到時候傷到哪兒,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