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乾坤殿找仙君?”他語帶柔和,麵龐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慈藹神色。
“對啊,這不沒找到嘛。”
顧北行呲著牙就是一通訓,“真是的,做了仙君就驕傲自滿,一天天也不努力修行,光知道瘋跑瞎晃,叫我這當兒子的如何能放下心?”
“……”
陳夕滿心的疼惜憐愛瞬間不翼而飛,強忍住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悶聲道:“仙君去拜會老友了,一時片刻回不來。”
顧北行聞言愣在了當場。
老顧頭兒莫非懂得讀心術?
還是說他能掐會算?
不需要他的時候他踹門壞人好事。
需要他的時候他卻走親訪友去了?
想了想,顧北行問道:“陳師,一時片刻具體是多久?”
“不清楚。可能三五月,或許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
陳夕神色平靜地望著他,“現在仙君府暫時由我做主,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
‘跟你說也得你答應才行啊!’
顧北行欲哭無淚。
可若不跟陳夕說,陳夕鐵定要天天追在屁股後麵逼他坐蒲團。
顧北行思前想後,與其等待不知歸期的顧星瀚,還不如搏上一把。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我還就不信了,憑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還搞不定你區區聖仙老陳頭兒?’
他在心裏反複琢磨著說辭,從淺到深,由近及遠,秉持科學發展觀的嚴謹態度和可持續發展的先進理念,結合自身特點,分析周邊形式,最終將不坐蒲團這個決定歸納為有利於促進仙界命運共同體的重大舉措。
打完了腹稿,顧北行當即換上鄭重其事的表情:“陳師,我確有一事需要和你商議。”
陳夕點頭道:“你講。”
顧北行沉聲道:“我以為,以目前的狀況而言,我應該暫時停止修行,原因有如下四大點八小節,其一……”
“可以。”
“啥?”
“不修煉,可以。”
陳夕重複了一遍。
‘臥槽!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好不好!’
顧北行傻眼。
陳夕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昨日仙君也提到你曆練不夠,道心看似堅固實際卻是個空殼。我回去反思了一下,之前確實有些操之過急。你若實在不願修煉,那就算了吧,入紅塵體驗一番世間百態也是好的。”
“這……”
幸福來得太突然,顧北行如墜夢中。
“不過,近段時間我得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
陳夕話鋒一轉,又道,“你這天仙境委實來得古怪,修為自動增長同樣是莫大的奇事,仙君看不透好壞,我更看不透。對了,這件事,你應該沒有告訴別人吧?”
“當然沒有,我又不是傻子!”顧北行連連搖頭。
“沒有最好。”陳夕神情肅穆,“萬萬切記,此事絕不可輕易說出。整個仙界,除了你我和仙君,斷不能再有任何一人知曉。”
“這道理我自然懂,但……”
顧北行糾結不已,苦著臉道,“有必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嗎?我畢竟是成年人,還是需要保障自己的隱私權嘛。”
聽顧北行又說起隱私權這種怪話,陳夕當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在仙君府做什麼我不管,一旦出府務必知會於我。一來,我得確保這番際遇對你沒有危害。二來,修為是否能一直持續增長,你突破金仙境時還會不會遇到境界關礙,還都是未知數,我得時刻觀察記錄,留下卷宗給後人。”
“不是說不能讓別人知曉嗎?還留卷宗幹什麼?”顧北行隻聽著就感覺麻煩。
陳夕瞥他一眼:“等你到了仙君境,就算想將此事昭告天下也隨你的便。”
“我懂了,怪我修為太弱,我的鍋。”顧北行心悅誠服。
“還有其他事嗎?”陳夕問。
顧北行連連搖頭。
隻要不用坐蒲團,他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快樂少年,就算有事兒那也都不是事兒。
陳夕見狀笑了笑,身影在虛空中緩緩消散。
顧北行隻覺通體輕快,背著手甩著腿,一步三晃地往乾坤殿外走去。
口中,哼唧著歡快的曲調:
“天空飄來五個字兒~那都不是事兒~是事兒也就煩一會兒~一會兒就……哎呀!陳師!我還真有個事兒!陳師!快收了神通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