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那晚發生的事(2 / 3)

一路上,顧盼爾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她的整個人一直陷入無盡的絕望和恐慌之中。盡管,她並不熟悉法律對敲詐罪是如何判定的,但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再加上她和秦天朗在M市可是無依無靠,對方卻是舒氏集團的第一繼承人,可以想象,一旦定罪,秦天朗絕對是重罪!

“小姐,你去哪兒?”當司機看到失魂落魄的顧盼爾走進出租車時,他等了一會,仍未見對方開口,便忍不住問道。

“去……去警察局……”顧盼爾哆嗦地說道,眸中盡是無助的眼神。她與秦天朗青梅竹馬,從小到大,她一直依賴著秦天朗,雖然生活清貧,但秦天朗一直都寵著他,幾乎所有的大事都由秦天朗抗。

可是現在秦天朗這棵大樹突然倒塌,這一切讓她無所適從,除了絕望外,她腦海中此時唯一的念頭,那就是就秦天朗出來。

可是,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拿什麼去救秦天朗?

司機用同情地眼神看了顧盼爾一眼,這個原本應該清婉美麗的女孩,此時卻披頭散發,額頭還有結痂的傷口,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似乎受到了極不公正和極其嚴重的對待,或許是……

當聽到顧盼爾說去警察局時,司機愈發篤定了這個想法。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司機暗暗歎息一聲,便踩動油門,朝警察局直奔而去。

到了警察局門口,顧盼爾甚至連車錢都沒有付,便推開車門,匆匆忙忙朝警察局的大門走去。司機張了張嘴,原本想提醒顧盼爾付錢的,可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人家都已經悲慘到這種田地了,算了,就當做一回好人吧。司機並沒有追上顧盼爾,討要車費,而是踩動油門,朝與警察局相反的方向開去。

走進警察局,顧盼爾慌亂的心卻開始稍稍有些平靜了。人,就是這樣,未到絕境時候,往往會慌亂無度,整個人陷入無盡的悲恐之中,但真的被逼到了絕地,往往會豁開一切,變得極為勇敢。

顧盼爾便是如此!

當踏進警局大門的一刹那,顧盼爾抬起頭,看著頭頂那個明亮的標記,清秀的臉龐驀然多了一分堅定,略微停滯下,她便快速朝裏走去。

詢問好筆錄室的去處,正準備去那裏的時候,一個頎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顧盼爾的視線中,此時那個高大的男子,正與一名警察親切的握手。

“那就拜托你們了。”那名男子低聲說道。

“周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警察熱情地回複。

顧盼爾看到這個男人的身影時,目光頓時銳利起來,死死地盯著對方。而那個頎長身影,似乎有感應,朝顧盼爾這邊望來。

當看到顧盼爾時,那人臉上的神情陡然一滯,原本溫潤的眼神驀然多了幾分嘲諷和鄙夷。

原本這個女孩,是他欣賞的類型之一,隻是這個女孩利用她的清婉和羞澀,卑劣地欺騙了他,甚至采用了這種最無恥的手段算計他。

隻可惜,他周家齊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這對年輕的戀人將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邊這樣想,周家齊一邊朝顧盼爾緩緩走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色。

就在周家齊與顧盼爾身形錯開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顧盼爾忽然快速後退幾步,纖弱的身影攔在周家齊麵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周家齊皺了皺眉,聲音蘊著一絲怒意。他的脾氣和修養算是極好的了,可是看到顧盼爾如此舉止,終於忍不住動怒了。

就在周家齊用銳利的眼神緊盯著顧盼爾時,顧盼爾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

“撲通……”顧盼爾跪在地上,不顧剛結痂的額頭,“砰”的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慫恿天朗去敲詐勒索你,至於那晚發生的事情,也是我一手策劃,與天朗沒有任何關係。”顧盼爾抬起頭,額頭的新痂再度破裂,流淌出的鮮血觸目驚心。

周家齊的臉色陰沉下來,對顧盼爾這樣的舉動,非但沒有讓他感到憐憫,反而更加厭惡起來:“你這話應該對警察說。”

敲詐勒索不成,就改軟磨硬泡了?隻可惜發生那一晚後,周家齊算是徹底“看清”顧盼爾的為人了。

這個看似溫婉羞澀的女子,其內心究竟有多黑暗!

“周先生,我知道你厭惡我。可是我要告訴你的事,一個人若是在最具青春活力的時候被判重刑,那就等同於毀了一輩子。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是罪有應得,可是,如果你冤枉了人呢?”顧盼爾神色淒楚,眼神流露出的哀求和絕望讓周家齊的心頭不由顫了顫。

“你是一個正直、聰慧的人。那一晚,至始至終都是我一直陪著你,至於天朗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所以,這一切的真正主謀者,是我,而不是天朗,天朗至多隻能算一個從犯。如果你執意要告天朗,就不怕冤枉一個無辜的人?而真正的主謀,卻毫發無損地站在你麵前。”

顧盼爾清冷一笑,柔弱的聲音下,帶著一絲不肯屈服的絕強。周家齊周身一滯,他沒想到顧盼爾看似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子,竟會這麼不依不饒。

“你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周家齊看著一臉倔強的顧盼爾,露出複雜的神色,思索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我隻是一個受害者,並不是偵探,至於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這一切就交給警方吧。”

說完,周家齊從顧盼爾的身邊繞開,徑直朝警局大門口走去。顧盼爾跪在地上,雙眸目送著周家齊離去,眸中的倔強卻沒有減弱分毫。

天朗,你等著,她一定會救她出來的,哪怕不惜任何代價!

“顧盼爾小姐,請進傳訊室……”一個聲音從警局內部傳了出來。

顧盼爾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此時的她完全不顧周圍驚異的目光,一步步朝傳訊室走去。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既然周家齊不肯放他們一馬,那麼所有的罪過,全由她抗下。

一念之差,鑄成一生的錯誤。

天朗,希望你今後的日子一定要腳踏實地,切勿在混跡於權貴中,那些人,他們得罪不起!

從警局出來後,周家齊去了秋葉酒吧。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一方麵他擔心他的豔照真的會如秦天朗所說的一樣,滿網絡都是;另一方麵臨走時,顧盼爾那淒絕又倔強的眼神,仿佛一把刀一樣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那樣的眼神,和某些時候的葉兒何其相似!

他不明白,這些看似柔弱的女子,為何會在脆弱的身體裏爆發出連他們男人都不敢正視的氣勢。

是愛嗎?

他慘淡一笑,握著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朝嘴裏灌。

周圍沒有喧囂的音樂聲,此時的秋葉酒吧,空蕩蕩的,除了周家齊並沒有其他任何顧客。周家齊走進秋葉酒吧的時候,遞給服務員一張金卡,然後說出一句讓侍者震驚的話。

“今天這裏,都由我包了。至於其他顧客,抱歉,今晚就讓他們去別處吧。”說完,他徑直走向那張老座位。

悠揚的音樂聲,如一縷縷山泉水,回蕩在整個酒吧上空。杯中的朗姆酒,如他的心情一樣不停地沿著杯壁晃動,不能平靜。

“嗡……”擺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周家齊皺皺眉,此時他需要靜一靜,極不希望有人打擾他。不過看到上麵顯示的號碼後,他還是接通了手機。

“周先生,罪犯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是梁警官打電話過來,他用略微有些興奮的聲音對周家齊說道。

須知周氏集團是全國有名的大公司,而M市隻是一個小小的邊沿城市,在第一時間將這案件辦好,自然會給周氏集團第一繼承人一個良好的印象。

聽到梁警官略微興奮的話,周家齊卻沒有展露多麼開心的笑容,證據確鑿,罪犯自然會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他擔心的是,是不是全部回收了那些光盤。

“不過……”接下來梁警官的話,猛地讓他心一緊。

“不過什麼?”握著酒杯的手猛然一滯,周家齊問道。

“這次認罪的是那個女人,並不是之前的秦天朗,而據我們在酒店的調查,當夜,的確是那個叫顧盼爾的女人和你一起出入那個酒店的。”梁警官在電話裏不疾不徐地說道。

“那個男的沒參與其中?”周家齊皺緊眉,沉聲說道,雖然顧盼爾的確欺騙了他,但他總覺得擁有這麼一雙清澈明淨眼神的女孩,不會做出這種卑劣的事。

他一直都認為,這件事都是秦天朗主導,顧盼爾隻不過是一個幫凶而已。

當然,對於這一結論,他並沒有太多證據,隻是一種直覺而已。

“是的,當晚,那個秦天朗有不在場的證據。如果真要判刑,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幫凶。”梁警官在電話裏說道。

聽到電話那頭周家齊沉默不語,梁警官幹笑一聲:“當然,如果周先生要定秦天朗的重罪,我們會想辦法找到證據的。”梁警官在官場上廝混多年,自然熟悉一些有錢人的脾氣,恐怕這次周家齊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秦天朗。

活該那個秦天朗倒黴,誰叫他打主意打到財大勢大的周家公子頭上呢。

“這倒不必,這些事交給法官判決吧,我在意的是那些光盤有沒有徹底銷毀。”對於梁警官隱晦的暗示,周家齊並沒有同意,他不是一個睚眥必報,濫用私權的人。

若秦天朗真有罪,就讓法院裁定他。

“已經全部搜查到,並銷毀殆盡了。這一點,周先生請放心,退一步說,就算秦天朗手中還有這東西,諒他也不敢再拿出來。需知,若錯後再犯,罪行上可是重上加重。”梁警官在電話裏笑著說道。

“好,那就多謝梁警官了,明晚我在皇苑酒店已預定一桌,到時候一定要賞臉。”見事情妥善地處理完畢,周家齊的臉色略微好點。

“周先生做東,我豈敢不來,明天我一定準時赴約。”梁警官受寵若驚,連聲應道。

掛上電話後,周家齊的眉毛鎖得更深了,雖說案子已經處理完畢,但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就像一塊石頭,重重地壓在胸口。

他斟滿一酒杯朗姆酒,使勁灌入嘴中,辛辣的酒精順喉嚨而下,整個胸膛似火燃燒起來,胸中的壓抑感這才減弱了許多。

幽靜的長巷,簡陋的屋子裏,一個高大的身影木然坐在椅中,頭發淩亂,身軀蜷縮著,手指插入淩亂的頭發中。

發絲下,一雙原本墨黑的眼眸此時布滿了血絲,那張本應俊秀高傲的臉頰,此時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盼爾,是我害了你,是我。”秦天朗揪著頭發,發出野獸般低微的嗚咽聲。

當在警局被告知,他可以離開警局的時,秦天朗一臉迷茫,還以為他耳朵有問題,聽錯警官的話了。

“你說……我可以離開了?”秦天朗不確定地問道。

“小子,算你運氣好,有人來自首了。要不然,憑你這罪名……嘿嘿,估計要判個一二十年了。”那名警察冷冷一笑。

自首?

秦天朗一驚,隨即想起了什麼,連忙一把抓住警官的手,慌亂地問道:“自首的人叫什麼名字,是不是顧盼爾?”

那人被秦天朗抓住,當下不由惱怒起來,甩開秦天朗的手,不耐煩地說道:“她叫什麼名字我並不清楚,隻知道是一個女孩。如果你真要打聽,就去審訊處打聽。”

秦天朗立刻鬆開手,大步朝審訊室跑去。奔跑過程中,由於太過急切,有幾次險些摔倒在地。

隔著玻璃牆,秦天朗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穿黃色囚服的女孩,她低垂著頭,烏黑的頭發溫順地垂落雙肩,那個纖弱、輕輕顫抖的身影,即使隔得那麼遠,秦天朗依舊能一眼辨出。

“盼爾……”他快步走了過去,隔著玻璃牆大聲喊道。

顧盼爾身體一顫,緩緩抬起頭,一張清秀、蒼白的臉蛋落入秦天朗的眼中。秦天朗的心頓時像刀子一樣在絞割。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隔著窗戶,他用責備地語氣怒罵著顧盼爾,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天朗,不要傷心。”看到秦天朗哭泣,那個原本柔弱的女孩,卻表現出少有的堅強,她對秦天朗報以燦爛一笑。

“傻丫頭,這些事都是我做的,你沒有必要替我頂罪。你等著,我這就去向警察說明這一切。”秦天朗轉身,準備向警官道明這一切的事實真相。

在他轉身的時候,顧盼爾纖弱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雖然微弱,但卻令秦天朗身體猛然一震。

“天朗,如果你們那麼做,我們兩個都會定罪,都會被判重刑,而我做的努力都白費了。”顧盼爾淡然一笑,雖然被判了很重的罪,但隻要秦天朗沒事,她付出的代價救值了。

秦天朗緩緩轉過身,俊秀的臉頰布滿了淚水。他好恨自己,恨自己貪心無度,竟敲詐到周家齊身上,更恨自己無能,不能解救心愛的女人。

“如果你被入獄,你這樣一個高傲的人,如何能忍受住?”顧盼爾凝望著秦天朗,伸出手掌貼在了玻璃上。

秦天朗也伸出手,兩隻手掌隔著玻璃,緊緊貼在一切,臉頰上的淚水直落而下。

“而我,本就是一個性子平淡的人,在獄中倒也能忍受下來。天朗,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那種投機取巧的事了。我們可以缺錢,但不能缺少良心,這件事就是一次最好的教訓。”

秦天朗的眼眸忽然掠過一絲光芒,他擦幹眼淚,咬緊嘴唇,一字一句說道:“盼爾,我不會讓你坐牢的,你等著,我一定想辦法救出你。”

然而,秦天朗的承諾卻並不那麼易於承諾,他尋遍了所有的好手,也谘詢了M市最好的律師,但都表示對此無能為力。

這件事,已不僅僅隻是敲詐勒索的興致了,其背後更是牽扯到了財大勢大的周氏企業,沒人願意為了秦天朗,卻得罪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

四處碰壁的秦天朗不由心生絕望。一天一夜,他幾乎沒有合過眼,隻要能想到的朋友,他便收斂平時所有的傲氣,用最懇切的語氣哀求對方。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根本就沒有一絲希望。

“不行,我一定要救盼爾!”頹廢的秦天朗猛地一錘桌子,頹廢的眼眸射出一道堅定的光芒。

周氏集團。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周家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文件,其神態都聚集在手中的文件上,前些日子的不快仿佛都消失無蹤。

“叮……”身前的電話機忽然響了。周家齊放下文件,接通電話。

“總裁,大廳裏有一個秦先生說認識您,想與你見上一見,不知總裁的意思……”電話那頭傳來女秘書甜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