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針見血,縱使我不承認,也無法掩蓋事實。
我覺得愧疚,更覺得心虛,一直以來,心裏的那點小秘密在他們麵前被揭開,無可遁形。
我覺得頭痛,也無從解釋,大概他們看出我的窘然,他們也不再逼問,開始老老實實地打麻將,可是整圈下來,我已是心不在焉,原本是贏家,不出幾把就變的負債累累。
陸浩表現出一副很同情我的樣子,適時給我出主意,我自己也想了不少,但似乎每一個辦法都試過,有的根本不管用,有的在她麵前不肖片刻,便很快繳械投降。
陸浩說:“周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要是信我,今晚跟我走,我一定能幫你想辦法。”
晚上,我喝了點酒,然後跟著他去了一家賓館。我們包下兩套客房之後,他便讓我一個人去房間裏。我洗了澡出來,就聽見有敲門聲,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一個外表清純的小姑娘站在門口。
“你是周先生吧?陸先生讓我來的。”
我登時明白了陸浩的用意,他想,我既然喜歡陳之葉那一類型的,他就給我找一個那類的女孩子。
其實,不光是他,我自己也這麼覺得,隻要過了今晚,我一定可以擺脫對陳之葉的迷戀。
那個女孩子看來是第一次,連說話的聲音都透著幾分心虛,比起其它那些整天把自己化成妖姬一般的女人,她顯然能博得我的好感。
我放她進來,指了一指沙發:“坐吧。”
她很乖巧地坐下,兩隻手並攏放在腿上。
她很緊張,但我卻坐在她的旁邊,開始跟她聊天。她一直很拘謹,但從言語間能看的出她的修養很好,我拉一拉她的手,拉微微抖了一下,然後就任由我拉著。
我問她:“你怕嗎?”
她點點頭,說:“一開始很怕,現在有點慶幸,我以為會是個禿頂肥腸的老男人。”
我笑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你非要我說出來嗎?”她歎了一口氣,仿佛很窘迫。
我知道她對自己用身體來換錢有些不恥,於是站起來,走到吧台邊倒了兩杯酒,自己喝了一杯,然後問她:“你喝不喝?”
她茫然地點點頭,走過來,可我沒讓她碰到杯子,而是橫抱起她,直接扔在了床上。
我撲過去吻她,青澀的身體,很美,於是我去解她衣服上的扣子,她一動不動,任我上下其手。
我有點醉,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原因,看著身下的人,忍不住就叫了一個名字:“葉兒。”
頓時,身下的人僵了一僵,而我也僵了一僵,仿佛之前是被什麼迷了心竅,而現在卻完全清醒過來。
我從她身上爬起來,一股冷汗開始順著脊背往上冒。幸好我沒有,幸好……
我給了她一些錢,讓她穿好衣服離開,她沒拒絕,臨走的時候還很客氣地跟我說再見。
我僵硬地笑了笑,然後在賓館裏坐了一夜,抽煙。
第二天,陸浩自然是踩著滿地的煙頭數落我,我歪頭聽著,一言不發,最後他總結性的甩給我一句:“我看你是沒救了。”
我深表讚同,我也覺得自己沒救了。既然沒救了,就這樣吧耗著吧。或許,有一天,他們會分手,或者有一天,她能看見一直守在旁邊我。
日子繼續過的渾渾噩噩,一轉眼,陳之葉畢業了。
一天晚上,我在酒吧裏喝酒,陸浩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周哥,你看。”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陳之葉和一群同學。我記起來,她說要參加一個畢業的聚會,大概就是這一次吧。
她們在吃飯的時候一定沒少喝酒,陳之葉臉色微紅,走路也有些輕飄飄的。在這樣的地方看見她,雖然裝作不在意地別過臉去,但我心裏滿滿當當的。
酒吧裏龍蛇混雜,我本來有些擔心,但她們一進來就要了包間,周圍還有不少男同學,我也放心不少,於是喝完酒,早早地回家去。
老哥要處理一些事,出國了,家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我洗了澡,準備再給自己倒一杯酒,全當催眠,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陳之葉散了聚會,會直接回這裏來。
我在窗口喝酒的時候,就看見她從一輛車上撞撞跌跌地走下來。我下樓去,就聽見她拿著鑰匙開門。鑰匙嘩啦嘩啦響,她就跟他隔著一個門板,醉醺醺地拿著鑰匙,找不準方位。
我捏著門把手,就覺得心跳如速,好像要跳出喉嚨,可是時間並容不得我多想,她開了門,那一瞬間,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而她軟軟的身子一下子躍入視線,我覺得頭暈腦漲,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支配著我的神經。一股渴望在心底裏叫囂著,我還來不及弄清它,就已經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上去。
大概是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經,又或者是久違的渴望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點,我明明知道她喝醉了,無力反抗,我明明知道她或許意識模糊的時候把我當成了周家齊,可我還是想要她。
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渴望,渴望到不惜做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我把她按在床上,褪掉她的衣服,吹彈可破的皮膚暴露出來,頓時,心裏狠狠一坍,僅剩殘留的一點理智也瞬間被欲念所吞沒。
我哄著她,吻著她,從額頭到眉眼再到嘴唇,每吻她一下,我都感覺到莫大的滿足。吻著她的羞澀青純,不顧一切地索取。
她給了我致命的快感,可這遠遠不夠,我想要更多,更多。
這一夜,我隨心而來,要到精疲力竭,才眷戀不舍地放開她。她已經沒什麼力氣的,像隻生病的小狗一樣躺在床上,輕微地顫抖。我摸摸她,燙的好像火爐一樣,於是我靠過去,把她抱緊,再抱緊。
我做夢了,夢見自己和陳之葉去爬山,山上的風景格外秀麗,我牽著她的手,帶她在石徑上一步一步地往上攀。
她很興奮,一會兒問我山頂上有沒有仙人,一會兒又問我願不願就這麼牽著她的手,一直往前走。
我吻了她的額頭,說願意,她笑了,踮起腳尖來吻我。就在我抱著她,準備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忽然感覺懷裏一空,她不見了,再一瞧,她已經走到了懸崖旁邊,回過頭來,用一股哀怨的神情望著我。
“葉兒,那兒危險,回來!”我喊她,甚至伸出手,想要拉她過來。
但她沒有動,隻是質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我這麼做,歸根結底是把她往絕路上逼。那個畫麵很唯美,唯美到我至今都還記得。青山翠繞的深穀,浮雲飄渺,山風吹起她滿頭的長發,仿佛是一叢一叢的黑藻在水麵上四散飄浮。她望著我,臉色蒼白,嘴唇彎起來,詭異地說:“周家奕,你會後悔的!”
接下來的情景就開始模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跳下去了,反正是一陣天眩地轉。我猛地睜開眼睛,彈坐起來,發現她果然不在,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她會不會像那個夢一樣?
我可以容許她恨我,可是我更怕她消失。
我拚命給她打電話,全是關機狀態,我找到她的學校,同學告訴我她根本就沒有回去。我開始恨自己對她知之甚少,明明猜到她是躲起來了,卻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她,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
最終,我還是沒能找到她。她就像是在我生命中吹起過一絲波瀾的微風,再也沒有出現過。
大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以為是陳之葉背棄了她,整天昏昏噩噩,而我也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或許她不知道,沒有她的這段日子,我感覺我的生命都失去了色彩,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致,唯在醉生夢死的時候,還能想起那日的溫存。
我故意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很緊湊,故意找更多的事情來做,隻是為了麻痹自己的大腦,不再去想她。但每一次酒醉之後,心裏就會越發空虛,寂寞。
有一次喝完酒,從酒吧裏出來,外麵正下著雨,而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子。她大概也是喝多了酒,正蹲在路邊,任憑雨水澆在她的身上。我想,她應該是在跟某人撒嬌,或者是借此吸引什麼人的目光,所以打算繞開,可是雷閃電鳴的一瞬間,我看見她的臉,頓時改變了主意。
她長的太像她了,特別是那雙眼睛,幾可亂真。
我有點慌,我甚至以為她就是她。可是當我靠過去,拉起她的時候才發現,還是有區別的。陳之葉比她要瘦一些,開朗、陽光一些,而她雖然比較溫順,但骨子裏卻在尋求一種釋放。
但不管怎麼樣,她就是像她,出奇的像。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但確實有一個念頭油然而生:這輩子,找不到陳之葉,她也未嚐不可。我知道這樣不過是在飲鴆止渴,但是我已經中了毒,不外乎再讓毒侵入的嚴重一些。
我把她帶回家,一切都發生的順理成章。我把她當作是陳之葉,我寵著她,慣著她,給她買漂亮衣服,給她大把的錢花,她很懂事,懂得怎麼討男人歡心,直到有人告訴我陳之葉的下落,我忽然大夢初醒,忽然開始懊惱,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陳之葉當上了主持人,還是那麼漂亮,但是知性了很多,我看著電視上的臉,有好幾次都忍不住用手去觸摸電視屏幕。
我想去找她,很想去,可是在去找她之前,我要做好一些事情,像是手上的合約,該簽的就簽,該解的就解,要給自己騰出一大段時間來。還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避過周家齊的耳目,讓他察覺不到。當然還有Zoie,那個在我身邊陪了我很久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