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那種香腸,那種純肉的香腸,我要兩根。”宋華珊似乎在思考,“還有那種酸辣的鳳爪,我要兩袋。還有……”
“你的胃不是不能吃那麼多東西嗎?”霍廷宴突然想到這一點。
“對啊,前些日子是不能吃的,不曉得為什麼現在就又能吃了?真神奇。”宋華珊這時從紙袋裏拿出一塊蛋糕,開始吃起來。
霍廷宴的表情有些詫異,“什麼神奇?”
“就是……”宋華珊正眼看著他,嘴上已經沾滿了奶油。“沒有什麼了,記住要酸辣的鳳爪。”
“是尖椒的那種嗎?”霍廷宴突然問了一句。
“啊?對對,就是尖椒的。”宋華珊看了他一眼,還真懂,自己都不曉得那是尖椒的。
霍廷宴走向了便利店,她則坐在廣場的一個壇子上開始吃起蛋糕來,想想這幾日向愷峰和花小燦都不來看她,吃泡麵的日子真是特別的難熬,現在她居然能吃上美美的奶油蛋糕,八十塊錢一塊,還真是一個價,想想心裏真是美美的。能吃能喝的日子簡直太痛快了,想想一會兒的香腸還有酸辣鳳爪,嘖嘖,簡直是人間的美味。
一個女人,她的腦子總是有限的,偶爾一件小小的事情便能轉變她的想法,比如因為一頓美味就讓她忘記了,她和霍廷宴的關係。
哎女人啊女人,所以能吃的時候就要盡量多吃,有男人的時候就盡量多上,物質時代,快餐時代,隻有速度可以解決的。
沒一會兒的功夫,霍廷宴便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了過來。
“先自己拿熱橙。”他說道。
宋華珊站起身,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她在袋子裏拿出一杯熱橙,打開蓋子插上管,吸了吸,喝到嘴裏還是熱熱的,真舒服。
“我隻要香腸還有鳳爪啊,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宋華珊把熱橙放在壇子上,自己坐在壇子上開始數著袋子裏的寶。
巧克力,餅幹,麵包,糖塊,還有一些她以前沒有吃過的小零食,漢堡,雞翅,還有向串燒烤。哇,想不起來自己便不想吃,可是這一看到,她的胃口就來了,看著這一大袋子東西,真是恨不得一下子塞到嘴裏。
宋華珊在袋子裏拿出一袋香辣椒牛肉幹,放在嘴裏,哇,這感覺真是特別好,又香又辣,自己的味蕾全部打開了。她閉著眼睛,享受著自己沒有吃過的東西,這味道真不錯。
“你買的東西可真好吃。”說著,她還大方的拿出一塊牛肉幹送到了他的嘴邊。
霍廷宴沒有多想便張嘴吃了進去,微辣的感覺,很久沒有吃辣了,這感覺還不錯。
他沒有多說些什麼,隻是坐在了她身邊,看著她在一旁大塊朵頤。
宋華珊挨著個的挑著袋子裏的美味零食,好久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東西了,她簡直要太謝謝霍廷宴了,對她真好,知道自己嘴饞,所以買了這麼多東西,還真不賴,挺對她的口。
“真是謝謝你哦,這些東西,我有些都沒有吃過,特別好吃。”宋華珊嘴裏塞的滿滿的,還不忘說著客氣的話。
看著她吃得滿嘴都是,霍廷宴再一次拿出手帕為她擦著嘴唇。
宋華珊揚著臉,臉上掛著笑,任由他勞動著。
“孩子是誰的?”
她真吃的歡實的時候,霍廷宴默默的來了這麼一句。吃咽到嗓子眼處的東西卡處了,她無力了,咽不下去了。
“咳咳……”她跑到一處垃圾箱旁,把嘴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這才慢慢的走過來。
“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宋華珊故作鎮定的站在他麵前。
運動服足夠肥大,隻要她把一些動作收斂回來,自然不會露出破綻的。
霍廷宴沒有說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霍廷宴!”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輕輕的覆在她的肚子上,似乎在感受著一個生命的存在。宋華珊微怔,她向後退了一步,但手卻被他牢牢的抓住。
她看著他,她沒有想過用哭這種爛招來抱怨什麼,可是鼻子就是不爭氣,心裏也跟著不爭氣,心裏一委屈,鼻頭一酸,眼淚便配合著落了下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他的手背處。
霍廷宴麵色沉重,他站起身,拉她的手輕輕一拽,宋華珊便被他抱住了。
就這樣,靜靜的抱著,他沒有再過多的話。
而宋華珊卻一陣陣的止不住的落淚,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她是他的情人,為他懷了孩子,所以他要反過來安慰自己嗎?他們中間還有一個係花許語飛,自己可以那麼無恥因為一個孩子,把別人的愛人搶過來嗎?
“孩子不是你的。”她吸了吸引鼻子,冷靜的說道。
緊挨著她的身子,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硬。
“孩子不是你的,霍廷宴,你不要對我有愧疚。”宋華珊再一次對他說著。
他的手沒有鬆開,反而更緊了。一手抱著她的手,緊緊的按在自己頸肩處。
突然覺得一涼,自己的脖頸間似乎有什麼,濕濕的滑滑的,宋華珊似乎出現了錯覺。她用力,本打算推開他,可無奈他抱得太緊。
“霍廷宴,那個孩子真不是你的。”宋華珊也想不出什麼好詞,所以就翻來複去,這麼一句。
雯時,他的手鬆開了。她看著他,能見到他臉上那狀似淚痛的東西。
“宋華珊,你這個愛說謊的女人,不要再騙我了。”霍廷宴看著她,一副要把她吃幹淨的模樣。
“我……”
“你想說孩子是向愷峰的嗎?他是花小燦的男朋友。你還想說是其他人孩子嗎?這幾年,你唯一走得近的男人就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向愷峰。你打算花二十塊錢雇一個孩子的父親嗎?宋華珊,你耍盡心思不想我知道你有孩子,你到底想著怎樣的折磨我?要報複嗎?報複你這三年來所受的苦嗎?還是你真是打算我和自己的苦肉分離?”霍廷宴語調平靜,與平時無異,如果不是他流著眼淚,也許這頓話根本沒有其他的大意義。
宋華珊吃驚的看著他,自己明明是受害人,怎麼到了這裏他卻把這名號搶了過去。他還掉眼淚,還掉得這麼清純幹淨。這一切都成了她的不是了,她神經有毛病,喜歡自己懷著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到處跑,喜歡看房東太太輕視的表情,喜歡深夜裏疼得睡不著覺時一個人哭,喜歡餓的受不了的時候吃泡麵?
“霍廷宴,你還能再過分一點嗎?”宋華珊比他堅強,至少這會兒沒有掉眼淚。“你還能再把我說的狠心一點,無情一點嗎?你高尚你純淨,你是被我逼婚的。我活該倒黴看著你找女人,也活該三年後,自己懷著孩子一個人過,看著你跟初戀卿卿我我,我自己裝得還跟沒事人似的,我活該傻裏傻氣的愛了三年,還癡心妄想的等著你回心轉意,我活該……我活該……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一廂情願,根本就不會有我們這三年,也不會有這個孩子!”宋華珊的語氣比他的還平靜,麵色表現的還要鎮定,唯一勝利的是,她沒有掉眼淚,一滴都沒滴,整了一個沒事兒人的臉看著他。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瞪視著,絲毫沒有退步的樣子。霍廷宴,宋華珊,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委屈,各自有各自的難處,說到了最後,他們究竟還是分不清對錯。
“有了孩子了,你還跟我離婚?”霍廷宴冷言冷語的問道。
“結了婚,你還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宋華珊一句話便還了回去。
“你忍心看著孩子沒有親爸爸?”
“你忍心看著我一個人守著大房子。”
他語滯,她冷笑。
“我說孩子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你不要在這裏糾纏不休裝偉大。”宋華珊說完話,拎起壇子上的蛋糕,準備要走。
“那是我買的,要拿走要經過我的同意。”霍廷宴出奇的斤斤計較起來。
“我讓你買的,我有權利帶走。”說完話,宋華珊扭頭便走。
這時,霍廷宴突然跑到她的麵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孩子是我讓你懷的,所以我有權利帶走。”說完,他露出狡黠的目光,拉著她便走。
喂,臭男人,引用話是要付費的!
宋華珊經常強烈的反抗之後,最後還是坐上了霍廷宴的車。
“你覺得你這樣做什麼意思?”宋華珊有些生氣,肚子還一陣陣的痛,她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邊看著霍廷宴。“說話啊,你到底什麼意思?”
霍廷宴開著車,隻是聽著她的話,不做任何回應。
宋華珊瞪眼看著他,這種無視的感覺讓她覺得非常不舒服。
“停車,我要下車,你停車!”宋華珊的情緒有些激動,說著,她就想開車門。
霍廷宴見狀緊忙把車開到了路邊,停了下來。他有些生氣,看著她,“宋華珊,你瘋了?”
“我沒有瘋,是你瘋了。”就想這麼一包零食,就能再騙到她?“霍廷宴就因為孩子所以你想把我接回去?我們離婚了,我想不用我給你解釋離婚的含義吧?”
霍廷宴定睛看著她,聽著她的話。麵上的表情已經讓他藏了起來,他靜靜的看著她,聽著她的下文。
宋華珊看他這模樣,還目不轉晴的看著她,心中不覺得憤怒起來。
“霍廷宴,我要走了。”她抬手準備打開車門,卻聽到卡的一聲鎖門的聲音。她看像他,卻看到了他那張有著淡淡笑容的臉。
“你下車吧。”霍廷宴那模樣還有些叫囂的味道。
天殺的,這個男人什麼學的這麼無聊了,車門被他鎖上了,她怎麼下車?
“你……”宋華珊已經在心裏把他問侯了一遍,看在夫妻情誼上,她本著五好原則,不跟他一般見識,允許他這麼一小陣子的腦殘。“我現在困了,我想回家睡覺。你讓我下車吧?”她的聲音有些苦苦請求的味道。
“我們回家睡覺。”說完,他便重新起動了車子。
頓時宋華珊的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這是什麼狀況,他到底怎麼想的,難道想學習古代人,來個左擁右抱?他霍廷宴也太小看她宋華珊了,這種事情,他也敢做?
“霍廷宴再不把我放下車,我可要報警了。”宋華珊已經想不到好點子了,隻能用這種比較粗糙的方法來解決。
“打電話吧,有幾個熟人領導在那邊,我帶著自己的老婆回家睡覺,我看有誰敢管。”霍廷宴的話那可是風清雲淡,聽不出有私毫的別扭來。如果讓別人看那模樣隻是說著一般的普通話,可坐在他身邊的宋華珊卻知道,這是在赤果果的威脅。
“你……”宋華珊完全相信他的能力,可是她這麼一個健全有思想的現代女性不可能壓在這個男人的淫威之下。“霍廷宴,你少來這一套,離婚協議都簽完了,你想反悔也沒有機會了。”
霍廷宴沒有再繼續說話,隻是開著車。
宋華珊攥著拳頭,心中的鬱悶怎麼一個字能了得。而且她看著這開外的前景也越來越不對勁了,他想做什麼?這是……
“爸知道我們離婚嗎?”宋華珊心中不安的想著,從上次說回去看他,一直沒有回去,現在再回去,她的身份已經換了。
“不知道。”他回了一句。
宋華珊盡力壓製內心的抖動,他在車裏放起了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歌曲,但是旋律還是很好聽的,有些沁人心脾的感覺,使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一下子和諧了起來。、
靜默了一陣,霍廷宴緩緩開口,“你準備怎麼帶孩子?”
“現在他還沒有出生,沒有打算那麼遠。”宋華珊看著車窗外,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動作,變了得隻不過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少了一個頭銜,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自己一個人能承受嗎?”他伸出一隻手拉住了握住了她的手。
宋華珊一愣,但沒有看他,“沒什麼大不了的,兩人人在一起的時候會覺得連大床都擁擠,現在一個人了,沒有顧忌,還是不錯的。”她說著真心話,以前有他的時候,她晚上睡覺都會不安穩,雖然現在她照樣睡覺不安穩,但是卻感覺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他的手仍舊沒有放鬆,“回來我們一起撫養孩子吧,我怕你們在外麵吃苦。”
宋華珊笑了笑,“什麼身份一同撫養?許語花怎麼辦?我們之間本就沒有愛情,不過是有了一個不該出生的孩子,就能拉近我的關係了?你想的太簡單。”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其實與笑話無異了,做得事情,得到的東西,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為了在嘲笑她而已,沒有任何的同情。
“他是我的孩子!”霍廷宴重聲提醒她。
宋華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母憑子貴,看來確有此事。
“生了孩子,你是不是就要趕我走?你們共同養我們的孩子,而我就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不對,可能你會給我一大筆錢,因為我給你生了孩子。我是代孕媽媽對不對?”宋華珊的表情極為,說出的話也多是沒有帶任何的感情,她自己的這個定位,真是挺恰當的“代孕媽媽”。
霍廷宴有些煩躁,“隨你怎麼想,孩子我必須要。”他又是那樣的蠻橫不講理,說一不二。
“嗬嗬……”宋華珊低下頭,小聲的笑著。跟他血脈相通,真是高貴,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都比自己要強,能讓他這麼不顧後果的接受。
宋華珊沒有再說話,隻是扭頭看著車窗外,車窗外的風景急速的向後倒退著,快到還沒有辯清是什麼模樣,便離開了。她這樣算不算是有了一個好的結局,至少她給孩子找了一個很好的歸宿。
過了一刻鍾的時候,他們便為到了山莊別墅。
宋華珊慢慢的走下車,看著還如同往常的別墅,除了出入的人少了些,其他無異。
霍廷宴下了車,走到她身邊,拉起了她的手,看著前方。
“爸最近病重,不要再刺激他。”
宋華珊看向他,“什麼意思?”
霍廷宴的手緊了緊,“爸大概沒有多長時間了。”
他剛說完,宋華珊便忍不住眼睛一澀,眼淚滾了出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父親,現在竟會變成這樣。她掙開他的手,準備跑進去,去看那個待她如已出的老人。
“你做什麼?放開我?”宋華珊帶著哭聲說道。
霍廷宴仍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爸不希望看到別人為他流淚。”他緩緩為她拭著眼淚。
宋華珊吸了吸鼻子,“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要現在才約我出來,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就算他當初逼迫你結婚,就算你根本不愛我,你大可以把所有的怒火撒在我一個人的身上。他是你的父親,是疼你的父親,你做了什麼?就因為不喜歡我,不愛我,不能接受我,就能做這般狠心。霍廷宴,你怎麼好意思問我,要怎麼撫養孩子。我就算再不行,我也不會教出這麼沒有人性的孩子!”她大罵了一通,用力掙開了他的手,跑走了。
霍廷宴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表示出什麼,隻是緩緩的走了過去。
“李管家,我爸呢?”宋華珊一進大廳,便看到了拿著藥瓶的李管家。
“少夫人你回來了。”李管家看到她,也是說不出的高興。“老爺……老爺在屋裏。”
看著李管家有些紅腫的眼睛,宋華珊忍不住又想落淚。
“爸是什麼病?為什麼我現在才知道?”
“心髒病,年紀大了,病的就厲害了,最近他非常想見你。”
宋華珊看著李管家,“那爸現在的情況……”
李管家忍不住痛苦的搖了搖,“老人的病情……隻能說是看一天熬一天,您先進去看看吧。”
宋華珊看著管家的表情,心裏的各種味道都糾結在一起。這時霍廷宴也走了進來,拉著她的手,看著她。
“我帶你進去。”
宋華珊掙了掙,手沒有掙脫,看著他時,目光中都充滿了恨意。
“你還收斂下自己的表情,別讓父親看著難過。”他似是在好心的提醒。
“收起你的假情假義。”宋華珊扭過臉,沒有看他。
霍廷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帶著她一起進了房間。
一時屋之後,宋華珊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霍業興,口上帶著氧氣罩,模樣很安詳。霍老爺閉著眼,似乎睡著了,隻能看到氣氛罩上偶爾哈出的白氣。
宋華珊猛的掙開了他的手,走到霍業興的床前,“爸,我來了。”她的手緊緊拉住了老人的手,“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