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看你那饞貓樣
人生際遇，總是會在人們自我發展中發生不必要的際會。比如，她和他。
“你們先下車，我去停車。”向愷峰對著後座的兩位女士說道。
“好。”花小燦先下車，在下麵慢慢的把宋華珊扶下車。兩個人站在一家排骨店門口，兩個女人不自覺得相互流起了口水來。
“華珊，向愷峰挺有眼光的，光看這招牌就特別有愛。”花小燦恨不得現在衝進去好好大吃一頓。
宋華珊咽了咽口水，“眼光真特別好，我現在的肚子都在叫了。”
花小燦看著她一臉急切的模樣，“看看你那饞貓樣。”
“拜托，花小燦，我可是孕婦，嘴饞一點也是應該的。可你呢，才是典型的饞丫頭好不好？”宋華珊也嘴上不饒人，兩個人互損起來。
花小燦瞪了她一眼，不跟她計較，現在是孕婦最大，她才不想自找沒趣呢。
“話說，如果就站排骨湯吃著烤肉片……”
“哇，那才是真正享受的人生啊。”花小燦邊說著，邊向回咽口水。
“小燦，人家好餓。”宋華珊這饞貓的表情，這一下子算是徹底露出來了。
花小燦看著這麼一副急不得不可奈的某人，不覺得笑了起來，看來孕婦在吃這一方麵上，自製能力真是不怎麼樣？
“可不可以別像看怪物那樣看著我，花小燦你以後也會這樣的。”宋華珊知道她又在偷笑自己，女人何苦笑話女人呢，她現在就是很貪吃，而且必須是想起什麼吃什麼那種地步。
幸虧還有花小燦接濟她，否則靠她自己那點有限的積蓄，肯定等不到孩子出生，她自己就會吃光光的。
“好啦，不敢笑話你，現在有請大人一同進去與我用膳。”花小燦拉起她的手，兩個人向排骨餐館裏走去。
“宋小姐？”
對了門口，花小燦與宋華珊同時愣住了，多熟悉的聲音。
若不是這句“宋小姐”也許宋華珊便會同花小燦進去餐館，也就沒有了以後的麻煩事情，宋華珊習慣性的喜歡低著頭走路的。
聽到聲音，宋華珊抬起頭，本來堆笑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
許語飛，霍廷宴，而且兩個人的動作如果在外人眼裏，說他們兩個不是情侶，都對不起許語飛摟得那麼緊的胳膊。
“許小姐。”宋華珊客氣的向他們打著招呼，但隻是叫了許語飛，對著霍廷宴則是微微笑了笑。
“宋小姐，也是過來吃飯嗎？”許語飛仍舊熱絡的打著招呼，卻沒有看到霍廷宴早已不耐煩的表情。
“您是許小姐？霍先生的女朋友嗎？”這時花小燦攔在了宋華珊的麵前，笑著問了一句。
她這一問，許語飛麵色有些羞澀，她輕輕的扯了扯霍廷宴的衣服。
“許小姐是我的朋友。”霍廷宴看著花小燦，回答道。
花小燦心中一聲冷哼，朋友摟著那麼親密，如果是兩口子還不得當眾XXOO。
宋華珊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露出微微笑容。隻不過四個人之間再也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你們兩個怎麼不等我嗎？”這時，向愷峰從停車場的地方向她們的方向走來。
霍廷宴看著他，臉上更多的是生疏。
“霍總也是在這裏吃的飯嗎？”向愷峰站在宋華珊身邊，問道。
“嗯。”某人冷冷的應著。
“宋小姐，幾個月不見，倒見你愈是豐盈了。”許語飛再一次同宋華珊說話。
宋華珊不露痕跡的扯住了花小燦，“最近心情不錯，吃的多了些，有些發福。要不要再一起吃些？”
“不用了，謝謝，我們已經吃過了。”許語飛臉上仍舊掛著那種天然的微笑。
係花，宋華珊一個旮旯出來的大學生，哪裏能比的上係花。
“霍總，也喜歡這裏的飯菜嗎？”向愷峰仍舊保持著客套的問著。
霍廷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那表情，沒有心情回答。許語飛生怕尷尬起來，她便答道，“最近身子有些虛弱，King說這裏的湯很補，所以才過來的。”
宋華珊臉上還掛著製式的笑容，直到笑得有些僵，她才換了換表情。不知為何，聽到許語飛的話，她倒也像那些善妨的人，心中開始嫉妒起來。
情孕的前三周，是孕婦最覺得吃累的，各種妊娠反應。聽到這話，心裏雖然不想再計較，可終是又酸又苦的。
“許小姐和霍先生既然不和我們再一起吃，那我們便先進去了。”花小燦拉著宋華珊便向裏走。
“花小姐，我有些話想對宋華珊講。”這時，霍廷宴向前走了走，聲音依舊沒有感情。
宋華珊腳一頓，自己就是一個不爭氣的女人，隻因他的一句話，她的心便開始激動起來。
感受到她手心的熱汗，花小燦鬆開了手。
“那我們先進去了。”向愷峰打了照麵，便帶著花小燦走了進去。
“語飛，你先去車上等我。”霍廷宴說道。
“好的，我等你。”許語飛有禮貌的對著宋華珊微微欠了欠身，這才離開。
這時，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去那邊聊聊吧，在這裏會擋了別人的路。”霍廷宴說完，便提前一步走開了。
宋華珊緊緊的咬著唇，心都要跳出來了。雖然嘴上說著忘記，可是心已經把她出賣。
兩個人到了一個根參天大樹下，霍廷宴靠著樹，臉上說不出的輕鬆。看著幾個月未見的人，再看見她這種愜意的表情，宋華珊竟覺得一下子生疏了起來。
“最近還好嗎？”兩個沉寂了一會兒，霍廷宴首先打破了沉默。
宋華珊低著頭，眼淚直接滴在自己的鞋麵上，她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離婚協議書，我收到了，會盡快解決的。”
如果她知道關切的下一秒便是這句，也許那滴淚不會流的，可是現在想止卻也止不住了。
宋華珊抬起頭看著他，任由眼淚向下流著，她手放下小腹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共同生活了三年，可是為什麼現在看起來，他們兩個更像一對路人。
霍廷宴在兜裏拿出一帕子遞給她，“你需要多少錢，離婚之後，我會給你的。”
整齊的帕子在她的手裏起了褶皺，原來他找她不過是為了打發她。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就算是想處了多年的朋友，突然要分別了，也會舍不得。我不用錢，盡快把手續做了就可以了。”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身體開始一陣陣的麻木，不知何時連心也要一起麻木了。
霍廷宴聽到她這話時，有一陣錯愕，但隨之又換上了一副安靜的表情。
“好。”
剩下的又是兩個人靜靜的站著，當宋華珊覺得肚子餓的有些受不住時，她說，“那再見。”
霍廷宴看著她，給了她一個微笑的表情，“再見。”
這次是宋華珊先抬的腳，是她先走上了與他越走越遠的路。
她昂著頭，任由正午的陽光直直照近自己的眼淚，因為隻有這樣，眼淚也許會蒸發，也許會偷偷的將自己藏起來。
許語飛，他該有多愛那個漂亮的女人。他為了她，三年來都在排斥著自己；他了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受損；他為了她，咬著牙與自己過日子；他為了她，受不住父親的責難，與她去了鄉下。現在他實在是抗不住了，所以她回來了，許語飛回來了，來解救他。
手裏還攥著他的白帕子，她沒有用，卻沒有還回去。也許，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最後的一件見證品。
對於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來說，也許宋華珊這樣做太卑微。可是對於她自己來說，這是給心靈最大的安慰。
人活一世，相愛或不愛的，實在有太多。她也不應該執著，既然他不愛自己，那隻有自己狠狠愛著自己。雖然心裏一時還在執扭，還在想著他，戀著他，可是時間長了，自然心也會忘記的。
霍廷宴，在你看來，宋華珊也許隻是一個用卑鄙手段的心機女人，可是在宋華珊的心裏，你卻是一個永遠都停在心裏的愛人。
這一切的愛都在今日這一刻停止，可是以前的愛仍舊溢滿心胸的，她不會忘記。
向愷峰和花小燦看著卷著一張張菜葉吃著肉片的宋華珊不覺得有些擔心，可是當向愷峰想說話製止時，花小燦卻拉住了他。
宋華珊拿著生菜葉，蘸了醬，裹上花小燦為她夾的一碗五花肉，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嘴裏的沒有咽下去，手上卻又送上一個。生菜葉，醬，肉塞滿了她的口腔，可是她仍舊不滿足，繼續吃著。
最後嘴裏實在盛不下了，她才慢慢的咽著，她的目光直直盯著桌上的那個白帕子，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流過鼻脊，流過嘴唇，走到進了她的嘴裏。
咽下了嘴裏的，她又繼續吃著。努力的吃著，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吃著。
這一幕不禁讓人想起天下無賊的女主角，因為聽到了自己男人已經死了的消息，漫無邊際的吃著麵皮烤鴨。宋華珊比起那個女主角來說，她更可憐。至少死了的男人是愛她的，可是她現在屬於被棄，被遺棄在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
她活了二十多年，自出生起，便注定她不是一個受人喜歡的，現在她成人了，長大了，又被最親的人遺棄。
她是命苦的，不幸的，可是她要愛著自己的肚裏的寶寶，她要吃的飽飽的，把營養都給自己的孩子，自己已經受過的這一遭，她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有著同樣的命運。
即使孩子沒有爸爸，但她還是會努力，努力讓她做一個合格的媽媽，合格的爸爸。
烤肉就著眼淚一口口的被她咽了下去，坐在一旁的花小燦捂著嘴，眼淚也無聲的流著。
向愷峰看著兩個各自流淚的女人，心中也覺得不是滋味。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他也去找過霍廷宴，把所有的都說清。他以為，霍廷宴與宋華珊隻是因為誤會，可當他看到許語飛，那個溫柔的女人時，他便知道了，出現在他們之間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夫妻間的誤會，而是出現了真正的問題。
霍廷宴有了自己真心愛的女人，而宋華珊注定不適合留在他的身邊。他們都幸福了，他以為宋華珊也可以得到解脫。
可是到了最後，傷心落淚的隻有宋華珊一個人，以及那個尚未出世的寶寶。
“King，好久沒有回學校去看了。下周是學校的百年校慶，你跟我回去看看老同學好嗎？”
許語飛放下筷子，一臉期待的看著霍廷宴。
“好啊。”他並未抬起頭來，低低的應了一聲。
“謝謝。”許語飛笑了起來
霍廷宴這時抬起頭，看著一臉笑容的許語飛，她還是當初的那個係花，一點兒都沒有改變。他抿了抿唇，也低聲的笑了起來。
“宋華珊，宋華珊！”大清早的花小燦便闖進了宋華珊的家裏，一腳便踹開她的房門。
宋華珊轉頭看了看來人，真丫缺德，大早晨的就擾人清夢。她緊緊的拽著被子蓋住耳朵，昨天寶寶在肚子裏折騰了一晚上就夠她受的了，現在可好，好不容易能睡了，又來一擾局的。
花小燦哪顧的這個，一見宋華珊捂耳朵，她立馬衝了上去，沒敢用力，但還是半壓著她，“宋華珊，商場半價，所有的東西都半價！你快點啦，快點起床，我們去SHOPPING。”聽著這話，就能感覺到花小燦恨不得把商場裏的東西都搬回自己家。
“你走啦，你什麼人啊，這樣麼早就是說這種無聊的事情，我和寶寶都困，花小燦你快點消失。”宋華珊用被子捂著頭。花小燦她丫的，連一點常識都沒有，孕婦容易累，容易嗜睡，難道她都不知道嗎？
“宋華珊，你個懶女人，是不是也想把寶寶變懶？我可跟你說，那個商場裏，孕嬰幼品真是好的不得了。現在半價就能買回來，我們可以省一大筆錢。”花小燦無意識的誘惑著宋華珊。
“有什麼？”這句話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有些不管用，可是對宋華珊絕對是一針見血。
花小燦站起來，雙手環胸，看著汙頭垢麵的宋華珊，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
“花小燦，你什麼表情？”宋華珊撫了撫有些亂的頭發，原來的利落短發，現在已經及到肩部了，隻要過兩天不洗，便覺得油乎乎亂糟糟的。
“宋華珊，我真是服了你了。胎教，知道什麼叫胎教嗎？你現在的一舉一動，寶寶都知道的。如果是個妹妹，那將來可能會比你更加邋遢的。宋華珊，你到底會不會教孩子啊？”花小燦一副鄙視外加想扁她的眼神。
“可……”無話可說了，可是最近她真是出奇的累，吃完飯什麼也不想，就想睡覺，睡醒了，什麼也不想，就楊吃飯。這麼一來二去的，她就變成了吃睡吃睡，偶爾心情好了再去個廁所。
“好了，先不要說我了。說說商場裏有什麼好的小孩子東西？”一提到寶寶的東西，宋華珊真是兩眼放光啊，現在她處於無業狀態，一直在吃以前的老本，現在物價，連嬰兒的東西都呈現出直線上升的狀態。
“有玩具，奶粉，衣服，還有早教的物品，還有……還有……”花小燦看著天花板思考著，“哎喲，反正就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家那裏沒有的。”
“那麼好！好了，好了，我換好衣服，我們就去好不好？”宋華珊的動力來了。
“小心點，不要摔到。”花小燦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果然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宋華珊比自己要興奮。
花小燦為她拿了一件衣服，等到洗手間的外麵伺侯著。稍帶著她也環視了一下宋華珊家的環境，不過幾天沒來，宋華珊的家裏居然呈現出了豬的狀態。
更可惡的是她吃了速食麵！那個女人是弱智還是白癡，哪裏買來的這種垃圾食品，向愷峰給她買的營養品呢？
“宋華珊，你給我滾出來。”花小燦隱忍的小宇宙終於要爆發了。
“怎麼了？”宋華珊用梳子梳著頭，從洗手間裏走出來。
“你怎麼可以吃速食麵？”花小燦氣衝衝的走到了桌子處，又看到了鹹菜。“喂，這都是什麼東西？”她拿起桌子上速食麵以及鹹菜的空袋子，桌子上居然有那麼多。
宋華珊看著她，有些覺得不好意思。”最近經常會餓，所以……所以……”
“我和向愷峰給你買的那些營養品呢？”花小燦怒不可及的問著她。
“那……我吃完了，剩下的就還有奶粉。”宋華珊支唔著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叫我再給你買？吃這些垃圾食品，你知不知道對孩子不好啊？”花小燦看到一副委屈表情的宋華珊，心裏不覺得心疼起來。她知道現在宋華珊的錢是用來養孩子的，可是自己還是她的朋友啊，為什麼不找自己。
“你不知道，最近我嗜睡的厲害，而且胃口特別好，隻要是吃的東西就很愛。我自己能解決，我就不找你了。”宋華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花小燦，你別生氣了嘛，我也不故意的，最近真的很懶了。”
花小燦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她麵前，“宋華珊，如果我以後懷了孩子，你也要特別特別關心的照顧我，好不好？”
“那是當然了，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宋華珊爽快的回答。
“嗯。那我現在也會特別特別關心的照顧你的，記住以後要特別特別的照顧我。”花小燦伸出手，抱住了宋華珊，憐惜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宋華珊笑了起來，“花小燦，你真的特別特別關心照顧我，謝謝。”
“傻瓜啦。”花小燦偷偷的抹了抹眼淚，以後她還是會繼續的照顧宋華珊的。
花小燦為宋華珊準備好衣服之後，便開車帶著她去大購物。
在家裏悶了幾日，出來之後，宋華珊覺得自己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小燦，你什麼時候買的車？”宋華珊問道。
花小燦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著前麵，“不是買的，是租的。”
“租？”
“對啊，甭管租還是買，至少我可以有一輛車。”花小燦語氣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你必須有一輛車？”宋華珊看著她的側臉，不解的問道。
“因為有人打算包養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我安排好。”花小燦的語氣還是很平靜，沒有太多的波瀾。
宋華珊坐正了身子，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今天不是周末，她來找自己去購物，難道……
“他也不讓我工作了，要我每天想玩就玩，想歇著就歇著，想花多少錢就給多少錢。”聽這話應該是一件特別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在她的語氣裏卻聽不到任何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