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雪染紅淚(2 / 2)

“這就好。”白梅笑的天真無邪。

於振榮看著白梅的笑,然後說:“我是不是該走了?”

“當然,你還等什麼?”白梅再次調皮地說。

於振榮終於把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收回:“以後天氣冷,做什麼都不方便了,多注意。哦,要是那兒需要我幫忙的話,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白梅清脆響亮地回答。

於振榮終於邁步走了,但走出兩步以後,又站住,扭頭突然說道:“梅,星期六中午吧,我請你吃飯,我們去縣城找個地方吃。”

白梅有點納悶:“這兒就是我家呀,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就可以的,去縣城吃做什麼?”

“這個你不用管,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於振榮一本正經地說,他的目光是嚴肅的,謹慎的,就好像國家領導人要確立一個重大的國家政策。

“哦。”白梅看著他有點緊張,所以不假思索就回答了。

等待真的不好,白秋韻第一次體會如此急切焦躁的等待。她的心狂跳,明明很冷的天她卻覺得熱,坐下去的時候又好像每個地方都倒插著無數的尖針一樣,剛剛坐下去就又站了起來,不由自主走到門口,不由自主打開門向外邊張望,結果除了放進一屋子冷氣以外,什麼都沒有,這讓她更焦急不安。她生氣地錘了自己一下,心說這是幹嘛?但卻還是無法自控,就這樣,坐下去又站起來,走到門口又返回來。反反複複,最後,她頹唐地跌坐在沙發上,心裏湧起無盡的悲哀,也許他不過就是很普通的來看看她,就好像鄰居無聊的時候串門一樣,而她……就好像等待被皇帝臨幸的妃子一樣淒惶,忐忑不安。其實她知道,這個也不能用來比喻,因為她和他什麼都不是。她……貌似他的女朋友,可實際上不是,他們是男女朋友的說法隻不過是表姐白梅的一句話,充其量她也就是他一個普通朋友而已,如果說有點特別的話,那麼就是在朋友麵前加上“女性”二字而已,值得她這樣嗎?可她還是忍不住,焦急、急切……突然,她又覺得悲哀,她確實是用女人等待戀人的心對待他的,而他卻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一句比較特別的話,就連一句玩笑都沒有,他對她,是嚴肅的,嚴肅的刻板;是一本正經的,一本正經的隻有疏離。——這樣的關係,算什麼戀人?她的眼裏湧上了淚水,為自己的不值,為自己的自作多情,——這又何必?淚眼朦朧裏她看到了床上那條她剛剛為他買的圍巾,慌忙跑過去拿起塞到櫃子裏,她知道她是想要給他一點溫暖的,可是有必要嗎?他不會稀罕這條圍巾,不會稀罕她的這份情,那麼她何必多此一舉?

她並不是傻子,她知道他從北京的到來不過是因為白梅,他的眼裏心裏也隻有白梅,而她……本來就什麼都不是,自己的心動不過是因為白梅的一句笑話然後自己當真了的,在他的眼裏是幼稚是可笑甚至是愚蠢吧。白秋韻悲哀地想著,是不是他還笑自己的愚蠢?

這樣一想,白秋韻越發心亂如麻,因為她知道自己明明都清楚的,明明可以不用這樣的。在淚水無聲滑落的時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鎮靜,能夠和他維持一份普通朋友的友情也就算了,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要再自作多情,那麼就絕對不要讓他進來時看到她的這副樣子吧,她忙起身走到鏡子前整理自己的妝容,——必須要讓自己回複波瀾不驚的安穩,不能有任何異樣。

看了看自己淒惶的臉,白秋韻才想到要重新洗一下臉了,於是她洗臉,又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就好像平時自己要走上講台的樣子。

於振榮一手提著一個精致的盒子,另一隻手裏拿著一束玫瑰,那玫瑰在白雪的映襯下越發顯得嬌豔欲滴。他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卻沒有一絲興奮,相反的卻比任何時候都凝重,就好像是去完成一項重大的使命,心裏想的也是自己這樣是不是更像樣。對他來說,這是第一次,但他知道他的第一次不僅僅是隻為他,而是為白梅——那個自己永遠會愛卻不能愛的雲端裏一樣他隻能仰望的女人,他要去做的是完成使命,讓他心裏仙子一樣的人兒更完美,他所做的隻有成全。

走到白秋韻門口的時候,他沒有一絲心慌,反倒而比任何時候都平靜,臉上的表情也更莊重,因為他在乎的是過程,一個給別人看對他來說無論什麼結果都可以的過程,所以他不用緊張,所以他從容地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