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振榮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所以他早早就到了學校,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發呆。他是昨天晚上從北京回來的,回來以後一直心神不寧。那份煩亂,那份難過,那份心焦,……說不出的滋味。他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怎麼辦。從北京回來的他還沒有告訴白梅他已經回來,他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他還沒有考慮好,——畢竟事情太出乎意料,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告訴她。
正在愣愣地出神,白秋韻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把手機放到耳朵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白秋韻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振榮,我看到了一件事,好奇怪哦。醫院的那個醫生,就是給我伯伯做手術的那個叫淩風台的醫生,怎麼和梅梅姐的公公認識啊?我看到他們在一起走呢。”說完迷茫地看了看淩風台和莊嚴爸爸的背影又補充了一句,“我真的覺得好奇怪。”
“你……你看到他們了?在哪兒?”於振榮如同被人重擊一拳,那麼……是了,千真萬確了,如果說剛剛他還有所懷疑,那麼這一下,那個事實就是板上定釘了。他的心慌亂地急跳,身體不由自主站了起來,“哪……他們在哪兒?”
白秋韻當然不明白於振榮的意思,還以為於振榮的疑問是不相信她的話,很委屈地辯解:“你不相信嗎?我說的是真的,我在上班的路上呢,恰恰碰到了他們在一起,兩個人一起在路上呢,我沒有哄你。我和你說是因為我覺得奇怪,真的。”
“哦,哦。”於振榮又跌坐在椅子上,他在懷疑什麼?難道自己的北京之行還沒有弄清楚嗎?隻是,他們又用這種方式給他做了證明,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是鐵定的事實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相信,不是嗎?莊嚴好好的為什麼要變成另外一個人?這其中又隱藏著什麼?許久,他才說,“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他們……也許是親戚或者是朋友吧,我們不也一樣嗎?本來我南你北的,我們不也成朋友了嗎?”
就在莊嚴出走的日子裏,他是滿心希望他趕快回到白梅身邊的。可是,隨著時日的拉長,直到他為了白梅來到這個偏遠閉塞的小山城,他……他承認自己的私心不願意接納莊嚴了,他承認他想代替莊嚴的位置做白梅身邊的那個人。至於白梅已經不是當初的白梅,還有了莊嚴的孩子,他也都不在意,他都可以把她的一切當成是她本該就有的而一起接納,尤其是白梅的媽媽多次暗示要他做永遠陪伴白梅的那個人,他就認定了他要在以後的日子裏和白梅一起共度一生的。就是因為這個,他一直排斥白梅為他介紹的白秋韻,他想了很多,如果當麵說“不”的話,白梅會難過,白秋韻會難堪,他隻是想用拖延時日來讓白秋韻自動退出,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當自己是無辜的,而白梅最終也會因為他矢誌不渝的情感所感動,他們最終會走到一起吧。
沒想到……莊慧祥的到來對他來說就是當頭棒喝,因為他知道如果莊慧祥不是有人告訴他白梅在這兒他是不會輕易找到的,他認定這裏必有原因,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莊慧祥的消息來至醫院的的淩風台,陶心如把他當成莊嚴,白秋霞把他當成莊嚴,白秋韻也把他當成莊嚴,就連他……不也在猛然間把他當成莊嚴的嗎?隻是他不想承認而已。
就因為這個,所以他馬上趕到北京,他想知道莊嚴有沒有回過他們原來的家,他想如果莊嚴是一個真正有情有義的人,隻不過因為特殊原因不敢露麵的話,在看不到白梅的時候他不會不去打聽。
租住白梅房子的女人看到於振榮十分熱情,所以於振榮輕易就知道了曾經到這裏找過白梅的人,當他把莊嚴和淩風台的照片拿出來時,那個女人笑了,說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如果不是細心分辨,根本認不出誰是誰,可她最終還是認出了是那個叫淩風台的人來過,但她說,她聽那個人說自己叫淩風台就是這家的男主人時,她關了門沒有搭理他。
一切都真相大白,於振榮從這個女人的口中知道了淩風台就是莊嚴,——是莊嚴改頭換麵成了淩風台。隻是,莊嚴這樣做的原因僅僅是為了不讓白梅認出他嗎?可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還要去尋找白梅?
於振榮不知道莊嚴是用什麼手段知道了白梅的住址的,但他知道莊嚴那樣聰明,肯定是在看到白梅以後在她不知不覺中讓旁人無意把白梅的地址說出來的,然後告訴了自己的爸爸。可他為什麼不親自去找白梅而是讓他的爸爸來?這裏究竟隱藏著什麼?
於振榮如墜雲霧,更讓他糾結的是,接下來他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