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慧祥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誌英,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理解你想要孫子的心。可是……梅梅不給的話,就算了吧。她是孩子的媽媽,還能夠帶不好孩子嗎?何況,孩子不是姓莊了嗎?無論是不是要我們帶,孩子總歸是莊家的,這個你是知道的呀。”
“不行!”淩誌英立刻辯駁,“這不是一回事,隻有我帶,隻有我當奶奶的帶,她白梅才無話可說,才能夠讓她完全承認孩子是我們莊家的。”
莊慧祥無可奈何歎了一口氣:“你也是做媽媽的,你總該知道做媽媽的心吧,把孩子讓別人帶需要她同意、甘心情願才好啊。她不願意就算了,讓她自己帶咱們還省力氣呢。你想想了,梅梅是孩子的媽媽,莫非她還會虐待孩子?”
淩誌英猛然扭頭看他,目光淩厲,就好像一雙利劍:“你……說什麼?這就是你來的目的?我是讓你來教訓我的?”
“不是不是。”莊慧祥連忙否認,但他的心裏怎麼想隻有他自己知道。“我們是老人,所以該為孩子們想想,讓他們過得好讓他們高興是我們的願望,是不是?如今嚴兒不在,我們有什麼理由從人家手裏要孩子,讓人家不高興呢?”
他有自己的打算,無論如何也要說服淩誌英,讓她跟他回去。
“你是在和誰說話?你在為誰說話?”淩誌英突然哭起來,“我是讓你來幫我要回孩子的,不是讓你來幫助他們說話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教訓我?”她的軟弱和無助那樣明顯地露出來,那副神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可憐。
莊慧祥慌忙說:“別……別,這是大街上,我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在說好不好?”
“找什麼地方?白梅家不能住嗎?那不也是兒子的家嗎?”淩誌英疑惑地說,“都到了北京,難道你連孫子都不去看一眼?”
莊慧祥臉色突然變了,壞了!他心裏明明白白知道壞事了。
白梅踏進家門,看到媽媽一個人默默地抱著孩子,婆婆不在。
“婆婆哪兒去了,是走了嗎?”她心裏暗喜,婆婆大概是看著帶走孩子沒有希望,不想和她再見麵了,一個人走了,如果是這樣,她也算安心了。
“媽,孩子奶奶呢?”白梅在一瞬間的尋思後,連忙問。
“去車站接孩子的爺爺。”白慧珠看了一眼女兒,忍不住歎氣,眼底的憂鬱越來越濃,“梅,她執意要帶孩子走,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不行!”白梅斬釘截鐵地說,“她憑什麼抱走孩子?”
白慧珠歎氣:“梅,實際上你婆婆也是好心,她想帶孩子也是老人的一番心意。隻是……要是莊嚴在該有多好。”看到懷裏可愛的孩子,她的臉上一下子黯然。
“是的,我承認她是好心。說讓她帶孩子那是莊嚴在的時候,那個時候莊嚴即沒有說不要孩子,他也沒有走,現在不一樣了,孩子是他遺棄的,就算他媽媽沒錯,也是好意,可我怎麼還會讓她帶孩子走?孩子是我的,我誰都不讓。”白梅一改往日的溫言軟語,暴怒的就好像一頭獅子。
白慧珠搖搖頭,正要說什麼,外邊有人敲門。
白梅轉身出去開門。
淩誌英和莊慧祥一起出現在門口。
“爸爸來了。”白梅臉上展開露出笑容,“爸,媽。”
莊慧祥點點頭,叫道:“梅梅。”
然後,和淩誌英一起走到屋裏。
白慧珠抱著孩子回身,她臉上含笑,把目光投到進來的人身上。當她把目光落到莊慧祥的身上時,突然就好像遭到意外襲擊一樣,臉色突然變成一張紙一樣的蒼白,整個人晃了晃,險些栽倒。
“媽!”白梅看到媽媽突然成了這樣,以為媽媽得了什麼疾病,慌忙扶住媽媽,“你怎麼了?”
淩誌英也是同樣的詫異:“怎麼了,親家母怎麼了?”
白慧珠漸漸回過神來,臉色慢慢回複正常,她笑笑說:“沒事,我沒事啊,就是最近血壓有點高,有時候突然頭暈。嚇著你們了吧。哦,快坐,到客廳坐。”
莊慧祥的心一下子沸騰起來,就在和白慧珠的目光對接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了,她……就是白秀芝,就是他曾經好過的那個白秀芝。就算她把名字改了,就算事情已經過了三十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那個……曾經告他糟蹋她的女人。
她是老了,舊日美麗的容顏不再有,可她的模樣沒變,所以他一眼看了出來。而她……肯定也認出了他,他肯定這一點。
他的臉也瞬間煞黃,隻是,白慧珠的失常,淩誌英和白梅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