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無端出變故(2 / 2)

愛情遮掩了太多的理性,愛情有時候讓人失去理性,就為這個,太多的女人犯錯,她知道……白梅不知道婆婆的心思,以為淩誌英的自責是因為她和她一起買衣服才導致這場事故,是看到她連累了她才難過,所以不以為然地笑,她想給婆婆一個寬慰:“媽,是你的孫子要留你和他在一起多住些日子呢。”

她知道,如果不是出事,後天婆婆就要離開,但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還走的成嗎?

挽留……“媽……”

她的話變成哽咽滯留在喉頭。

如果一個人決定要走,還有什麼能夠把他留住?情?愛?那或許是他心底不忍的糾纏,也是心底的柔軟,但這不一定能夠留得住吧。

就比如莊嚴。

白梅是用盡全力愛他的,愛到卑微,愛到沒有了自我,但沒有留得住他。他走了,那紙離婚協議書給了白梅最慘痛的一擊,她本來可以心灰意冷把胎兒打掉,給今後的自己一個成全,但她還是沒有。

他……走了,也許就算再次回來,他也不再是之前的他,和她也沒有了昔日恩愛的糾葛,但她還是選擇留下他的孩子。那是她最後的指望和依賴。她不能去愛他了,那麼她還要有供她一生愛護的,嗬護的,保護的替身,——那就是他的孩子。

她記得他第一次看到那碗粥的時候,目光中的奇異光彩,然後他抬頭,他的目光中有懷念和感動,也有滿滿的依賴,還有依戀,就好像她是他的歸宿,她是他的港灣。

她記得最初時,在他知道她比他大兩歲的時候,高高興興地喊她“白梅”。他的聲音不像一個成熟的男子,就像一個小孩,那聲音裏沒有羞怯,而是……很自然的親切,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白梅。

她記得他們婚後,他窩在她胸口的時候,悄悄地問她:“我們將來的孩子是像你呢還是像我?”

她笑,是那種麵對孩童天真爛漫的問題時那種舒心的無遮無攔的開心的笑:“你說呢?你希望他像你還是像我?”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懷孕,而他就好像他們的孩子就在她腹中一樣,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腹部,聲音柔軟而細膩,就好像害怕驚擾了他的寶寶:“應該是兩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他的手輕輕滑動,他的愛撫溫柔,他的呼吸溫熱,他的言語溫潤,他整個人沉浸在夢一般的幻想中,就好像他們真的有一對可愛的小寶寶,一個像他,一個像她,抬起頭來,他用迷醉的眼神看她:“我要,真的想要……”

她同樣被他感染,那也是她憧憬的家庭幸福,或許平凡,但溫馨、甜蜜,她用向往的口吻輕輕回答:“我們……會有的……”

後來,白梅很快懷孕。

他們如願以償。

莊嚴的高興無法言明,他把她看成他的全部,看成他的人生,他用盡一切力量愛她,護她。

甚至,把她當成他最偉大最輝煌的成功帶回家鄉去炫耀。

白梅不知道是哪兒出了毛病,從他的家鄉回到北京以後,莊嚴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溫情。

他變了。

脫胎換骨一般,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用盡了各種辦法讓白梅墮胎,就好像她懷的不再是他的孩子,而是一個惡性腫瘤,隨時能夠奪取他們生命的腫瘤。白梅震驚之餘問他原因,——如果他不能拿出足以讓她接受的理由她怎麼接受?他們之間溫馨浪漫的日子開始變得冷淡,白梅無法搞清楚莊嚴怎麼了,她不知道他的變化為什麼這樣大,不知道他的變化為什麼這樣快,他的變化讓她無法接受,他……變得……詭異,白梅無法準確形容,隻好給出了這兩個字。

她開始在一個人的時候難過、流淚,但她絕不聽他的話去打掉孩子。

她說:“我想看看我們的孩子究竟長的像你還是像我,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的話淒涼、哀傷,做最後的掙紮。

有一霎那,莊嚴的眼裏有淚,但隨即淚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定:“我說了現在不是時候,我們……晚一些時候在要孩子,以後……我們的年齡不大呀,我們的人生還很長,以後的機會有的是,不是嗎?”

白梅慶幸自己沒有聽莊嚴的話去打掉孩子,不然……他們的以後,他連離婚協議書都拿出來了,他們還有以後嗎?

現在,她也隻剩這一點點唯一的用以留住他的希望,也許他不認,可她不想失去。

淚水泉水一般湧出她的眼眶,如果今天真的把孩子失去了,她還有什麼?

淩誌英同樣淚流滿麵:“別哭了孩子,媽媽……在啊。哭的多了對還是不好,知道嗎?幸好,你沒有摔著,孩子也沒有摔著,這就是我們的福氣,是我們的造化,老天保佑我們,我們都會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