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時的時候,我和莊大夫的確關係不錯,哦,我們常在一起工作,所以才這樣的,大家經常一塊兒,所以談得來。至於他為什麼出走,我一點點都不知道。”陶心如知道莊嚴的媽媽來也是為了她的兒子,她本來想推說什麼都不知道的,結果還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想到莊嚴她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眼中閃出難過,“我……也感到意外……”
張校長把白梅送到床邊,溫和地說道:“快躺下休息一會兒。”等白梅坐上去的時候,他把她的腿輕輕扶到床上。
盡管無力,白梅還是不想躺下,她隻是坐下去,仰靠著身後的被子:“謝謝校長。”
“有什麼好謝?”張校長又是一揮手,“誰讓我們是同事?如果我有事,你能不照顧我嗎?哦,要不要喝水,我幫你倒?”
“謝謝,不用了,我現在不渴。張校長請隨便坐。”白梅說。
說實話,白梅和張校長的關係極其一般。她對張校長從來都是下級對上級的尊敬,沒有其它一點點好感,不過沒有惡感的,隻是很平常而已。她認真教學,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好老師,不惹事不生非,兢兢業業,盡忠職守,和每一個同事和平相處。她隻想做好自己該做的一切,沒有非分之想,所以對領導不巴結,不去討好,也不去得罪,僅此而已。
如果不是她身體不好,她想她和張校長也僅僅是一聲禮貌的招呼而已。如今得到他的照顧,很明顯,她欠了他一份人情。
“唉……”張校長坐在白梅平時坐的椅子上,“如果感覺自己支持不住的話,那……我給你幾天假休息一下?”
白梅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張校長一眼,然後說:“不用了,我不在的時候,孩子們的課還需要別人帶,太麻煩,尤其又要期末考試了,孩子們也挺緊張的,我還是陪著他們一起吧。春節不是快到了嘛,放假了我在好好休息。”
“我在想是不是白梅逼走的莊嚴?如果白梅處處都好,莊嚴會出走嗎?”陶心如忿忿地說,“裝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看上去讓人可憐,背地裏誰知道有多恨?”
淩誌英無聲地搖頭,目光緊緊跟著陶心如:“莊嚴要白梅打掉孩子,你知道嗎?”
“是……是這樣?”陶心如的目光突然亮了,她在想莊嚴要白梅打胎的原因,難道說……是因為她?“那……那她為什麼不去打胎?既然莊嚴要她那樣做,她為什麼不聽?女人就應該聽男人的,既然莊嚴不喜歡,她幹嘛要留著?幹嘛要纏著莊嚴?都怪白梅!”
於振榮走進白梅的辦公室時,張校長正在和白梅說話,看到於振榮,張校長的臉色變了一下,隨即臉上又浮起溫和的笑:“白老師身體不舒服,你有時間的話,多照顧一下她。”他的話就好像長輩對晚輩的囑咐。
“好吧,我們是同事,無論誰有什麼困難了,大家相互關心一下是應該的,我會聽張校長的話,好好對待我們的每一位老師。”於振榮忙說,一副恭謙的笑容,他不願意讓張校長這樣的特指,而是說了很籠統的話,“張校長一向做的很好,我們自然該向張校長學習。”
“我年齡大了,有時候光說話不做事,還是……要靠你們的。”張校長說的有點酸,接著看了一眼白梅,站起身來說,“白老師好好休息,有什麼困難了及時反應,我們能夠幫得上的話,會幫你的。”
“謝謝張校長,慢走。”白梅忙說,然後示意於振榮去送一下。
於振榮心領神會,其實就算白梅不說,他也會那樣做的。
張校長出門的時候,目光再次狠狠擊在於振榮帶的那隻保溫桶上,如果可以,他願意讓他的目光給保溫桶裏麵的東西投上劇毒。隻是他的這個動作白梅和於振榮都沒有發現。
送張校長出門後,於振榮從櫃子裏拿出一隻小碗,然後放到桌子上,接著把保溫桶的蓋子揭開,雙手拿起保溫桶往小碗裏傾倒。
立刻,一股濃濃的香氣在屋子裏彌漫,他端起小碗走到床前:“喝一點,這是我剛剛買的排骨湯。你看看你,這樣下去身體要垮的。”他知道白梅肯定吃不下東西,所以給她帶了湯。她的心情,她的想法,他都知道,隻是……他有什麼辦法?他能夠做的,也就是盡力照顧好她。
白梅並不想喝,但不忍拂逆他的好意,感激地看他一眼,端起碗來。她知道,無論怎樣她還是不能倒下,那樣的話,會有太多人為她擔心的,她自己無所謂可不能連累別人。
“謝謝,謝謝你這樣照顧我。”說著話,她的淚流下,落到了碗裏。
於振榮有點急:“你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我們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我不想讓你對我這樣生分,我不是你的學兄嘛,照顧一下你也是應該的。哦,害怕欠我人情啊,那等你身體好了照顧我,還回我,這樣好不好?”
“好,好的。”白梅被他的話逗樂,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