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你能夠告訴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嗎?如果你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那我會接受,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我不會接受。”
白梅知道她的話莊嚴無法聽到,就算聽到他也不會給她回答,她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更加傷心。
當初,她是一個人的,後來經過了轟轟烈烈的戀愛和婚姻,她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狀態,隻是現在一個人的心情和當初一個人的心情迥然不同。她望望牆上她和莊嚴的婚紗照,心裏湧起了苦澀。如果她身邊的莊嚴永遠讓她偎依,該是怎樣幸福的人生?
白梅的媽媽白慧珠一個人靜靜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但電視上演的是什麼她無從知曉,因為她的心裏沒來由地極度不安,遊移不定,患得患失,說不清的憋屈滋味,可她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她出現這樣的情緒,想想這陣子,日子那樣平靜,也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她這樣啊。這到底為什麼?她心裏一片茫然。
突然想到好多天女兒沒有給她來過電話,也不知道女兒最近怎麼樣了,這時她很想知道女兒的情況,於是拿起了手機給女兒打電話。
白梅怔怔忡忡,為無法得到莊嚴的消息不知措施,更不知道要在婆婆到來的時候該怎麼說,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莊嚴來了電話,於是連忙抓起手機。當看到手機上的號碼是媽媽的時候,她的心裏冷了半截,這讓她覺得慚愧:對媽媽也太不公平了,生她養她的媽媽還抵不過一個莊嚴嗎?她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每每牽掛媽媽,每次看到媽媽的來電都欣喜若狂,不知道這次為什麼看到媽媽的電話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甚至……覺得有點多餘,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自己的這個想法也讓她覺得可恨。
輕輕抽泣一下,她掛了電話然後重新打了回去:“媽媽,”她極力用歡快的聲音說,“因為忙,好長時間沒有給你打過電話了,你身體怎麼樣?”
“嗬嗬,”聽到女兒的聲音,白慧珠心裏覺得踏實,“工作要緊,不用總是惦記我,我身體很好。隻要你們好好的,我就高興。”她說的是真心話,隻要女兒過的好,她別無所求。
“我們來來回回不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嘛,有時候忙的焦頭爛額。那麼多的人,每個人都要想辦法去應付,真的很累,媽媽,真想好好休息一下,什麼都不要管。”白梅故意和媽媽撒嬌。
“忙才說明你有用嘛,還是忙點好,像媽媽這樣大年紀的時候,想給人家忙人家還不用呢,所以還是珍惜著忙著的時光,盡量多做一點,等到做不動的時候才不感到後悔。”白慧珠教育女兒。
“好啊,我知道了媽媽。”白梅害怕自己掩飾的聲音露餡,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媽媽多說話,於是笑著說:“那我又開始忙了,等我有空的時候在和媽媽聊天好嗎?”
掛斷媽媽的電話,白梅伸手擦兩個臉頰上的淚水。她知道媽媽對她的婚姻一直抱著不樂觀的態度,雖然媽媽拿莊嚴比她小的理由做說辭有些偏見,但現在真的被媽媽說中,她悲哀的心灰意冷。一旦媽媽知道真相,媽媽又是怎麼難過?媽媽的婚姻不幸福,或者說……媽媽沒有婚姻,所以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對她的婚姻慎之又慎,所以拿出那個讓她啼笑皆非的理由做說辭,當然媽媽的理由還是更充分的,女人容易老,男人比女人年齡小的話,將來容易出軌,沒想到她步了媽媽的後塵,她還沒有老,莊嚴就離開了她,這……讓她怎麼給媽媽解釋?白梅想到暫時也隻有隱瞞了,瞞得了多久算多久。
她守在孤燈下,眼淚成串下落,希望莊嚴是和她開玩笑,他會在突然的時間裏出現在她的麵前。
夜,應該是平靜的,祥和的,代表著溫馨和安定。但,夜也是掩埋不幸的溫床,有多少人在夜裏獨自飲泣,獨自傷感?在這個繁華的都市,太多人正在享受夜生活,享受美好和幸福,也有太多人忍受悲傷,忍受撕心裂肺的無助和淒涼。
就這樣,白梅一個人坐著,外邊有持續不斷的汽車喇叭聲,但沒有一個聲音是關於她的門,偶而,她抬起模糊的淚眼望望門那邊,希望門突然被打開,她期待的身影突然出現,但每次都讓她眼裏的失望更重更厚。
莊嚴真的不回來了嗎?她無數次撥打他的電話,但永遠是關機,她無能為力。天下之大,但沒有了莊嚴,她的停靠沒有了方向,她也隻剩了淒涼哀傷。
“莊嚴,回來……”她隻是在心裏發出無聲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