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他們的第一次相遇……那也是一個冬天,天氣很冷,天空陰沉沉的,還飄著小雪。因為一個學生出了一點事,所以白梅在放學以後去家訪。從學生家出來,走回自己的住處要經過一條小巷,踏進小巷後她走的很急,希望快點回去。
也許是天氣冷,也許是天色晚,所以平時行人不斷的小巷那天隻是偶爾有人經過,白梅低頭急匆匆走著,有風呼嘯著掠過,她的腳步更快。
突然,她感覺到身上的包被人用力一扯,她一驚,急忙看去,原來是有人搶包,她驚呼出口,拚命搶奪,嘴裏失聲呼救。包裏裝著她這個月的工資,還有一部分學生的作業,她怎肯讓人輕易搶去。
“有人搶包,快來人……”她的聲音尖利,帶著驚懼,“來人啊……”
對方聽到白梅大聲呼喊,心下著急,所以手上的力氣更大,白梅拚命和他搶奪,因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慌亂中那個人一時之間竟然不能得逞:“讓你喊,我廢了你……”說著話,他飛快地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雪白的利刃在昏暗的小巷觸目驚心,白梅心中恐懼,稍微一個鬆懈,匪徒趁著刹那的時機把包搶奪過去,隨即撒腿就跑。白梅心裏慌亂,拔腿追趕,一邊追趕一邊喊,“來人,有人搶包……”
不知道是驚慌,還是路上有雪不好走,她腳下一滑重重跌在地上。
此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斜著的路口疾跑過來,“站住!”他猛嗬一聲,快速追趕逃跑的匪徒。匪徒聽到有人喊,忙回頭看,見到一個男人追趕過來,沒命似的逃竄。那個男人箭一般的速度漸漸拉近了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沒有多長時間都趕上了那個匪徒,“把包拿過來!”他的聲音帶著讓人害怕的威嚴,那個匪徒稍微一愣,隨即再次拿出了小刀刺向伸手搶他手裏的包的男人。那個男人沒有絲毫含糊,右腿突然一伸,十分準確地踢到匪徒的膝蓋上,匪徒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手裏的小刀甩出老遠。他立刻撲過去,伸手擰住了匪徒的手腕,“讓你搶!”匪徒痛的額頭冷汗隻冒。
此時,更多的人聽到白梅的呼救後趕過來,有人撥打了警察電話,沒有幾分鍾,警察過來帶走了匪徒。
那個男人手裏拿著白梅的包,快步走到坐在地上的白梅麵前,送上包說道:“你清點一下看看有沒有丟失什麼。”
白梅愣愣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是他的話,她的包肯定被搶。看著他,隻是看著他,除了感激的眼神,她實在找不出合適的感謝的話,她覺得“謝謝”兩個人太蒼白,無法表達對他的謝意,可是她也知道必須要說點什麼的,說什麼好?腦子裏瞬間空白一片,教室裏口若懸河的她此時一個字也想不出來。
“是不是嚇壞你了?”他微微一笑,“地上涼,還是趕快起來。”說著話,他伸手攙扶她。白梅在被他扶起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腳扭傷,幾乎站不住,一陣陣鑽心的痛疼襲來,她不由“哎呀”出聲。
“怎麼,傷了哪裏?”他的眼神露出關心,望著她問。
驚魂未定的白梅慢慢恢複了意識:“謝謝,謝謝你。”想了半天她還是沒有想出更合適的詞語送給他,仍然用了這個在此時的她看來很俗的詞,“謝謝,謝謝你幫我。”盡管站立不穩,她還是用感激的目光看著他。
他無所謂地搖搖頭:“我不是恰好趕上了嘛,謝什麼。你……你怎麼樣?”看著白梅顫栗的身體,他關切地說,“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謝謝,我……我自己能夠走的。哦,請問你的名字……方便告訴我嗎?”白梅希望自己在今後能夠好好感謝這個幫助她的人。
他還是無所謂地說:“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叫莊嚴,哦,我是醫生,你摔傷了哪兒,我幫你看看。”
“謝謝。我叫白梅,在一所小學教書。我就住在這兒,不遠。”白梅望了望自己住處的方向。本來沒有幾分鍾就走到家了,卻偏偏出現這樣的意外,讓她好難過。
“是嗎?我也住在這兒。這樣……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莊嚴說道。
白梅抬腳時才真的知道自己無法走路,隻好感激地看他一眼,再次說道:“謝謝……”
回到家裏,白梅才看到自己的左腳腳踝處已經成了黑色,腫起了老高,用手微微一碰痛的鑽心,剛剛碰到匪徒她沒有流淚,此時卻痛的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別哭,有我呢,我幫你。”說著話,他已經蹲在她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