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奈何兩相持
“為什麼不理我？別太過分！”陶心如冷冷地說，臉上的表情咄咄逼人。
她在走廊上恰好碰到莊嚴，臉上立刻揚起豔若桃花般的微笑，正要開口和他打招呼，沒想要莊嚴對她視而不見，竟自從她的身邊走過，仿佛她沒有存在。陶心如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心裏的氣不由上升，呆愣片刻，她不甘心地追他到辦公室。
莊嚴害怕有別人看到，忙說：“哪有啊，這是醫院，人來人往的醫院，你就不怕別人看到會不好意思嗎？我哪有不想理你？我喜歡你都來不及，會不理你？別鬧了，趕快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好不好？”他真的不敢和陶心如硬碰硬，萬一被人撞到，該怎麼收場？麵對陶心如的無理取鬧，他真後悔和她扯上這層關係。他真的恨自己，都沒有一件事情做的對。可他知道這隻能怪他自己和任何人都無關，心裏湧上悲哀，臉上的神情一下子黯淡，“心如，說不定馬上會有病人來找我，你快出去，有時間了我跟你解釋，好嗎？”
說著話，還真的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被一個中年女人扶著走進來，莊嚴的臉上立刻換上溫和的笑容。那兩個人一步步走近，中年女人因為老人的病憂心忡忡，臉上浮起不想笑卻不得不笑的笑容：“莊大夫好，我爸爸的腰腿痛，麻煩您給看看……”
莊嚴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笑著說：“讓老人坐下，慢慢說……”
陶心如看著這一切，就算心裏仍舊氣惱，但她真的不敢影響莊嚴的工作，於是默默退了出去。
白梅坐在椅子上批改學生作業，卻怎麼也無法全神貫注，索性停下筆來默默地坐著。她搞不懂莊嚴為什麼那樣堅決地不想要她肚子裏的孩子，難道她的懷孕是個錯誤？可這不能都怪她啊。何況莊嚴在最初知道她懷孕簡直欣喜若狂，是什麼原因讓他成了現在這樣？難道……是他的家人？這也不可能啊。她苦苦思索，難過很久也無法找到原因，更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到今晚莊嚴肯定又是要她的答複，她的心裏生出恐懼，她……要用什麼理由拒絕莊嚴的無理要求？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給他的媽媽打電話探探口風，如果真的是他的家人反對，她就該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要打掉孩子。
心裏滿是悲痛，她打了莊嚴媽媽的電話：“媽，是我，你身體怎麼樣了？上次聽你說心髒不好，我老是擔心的。”
“我沒有那樣嚴重，隻是順口一說你就記住了，唉，真難為你有心，我沒事了。倒是你，我總擔心你工作忙，照顧不好自己，嚴兒也工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懂的照顧你。梅，我可告訴你，想吃什麼吃什麼，務必把你的身體照顧好。”淩誌英接到兒媳關心的電話，心裏樂開了花，“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顧好你自己，照顧好肚子裏的孩子，務必注意，務必小心。”
“我知道了，謝謝媽。”
掛了婆婆的電話，白梅明白要她做人流的決定完全來至於莊嚴，這更加堅定了她和莊嚴抗爭的決心。
果然，晚飯後莊嚴在再次提出了讓白梅去做流產：“梅，我絕對不是一時衝動或者對我的行為不負責任，而是……這個孩子實在不能要，真的。”他說的誠懇至極，“沒有人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出生，除非逼不得已，梅，這點你總該明白。求你體諒我，就算為了我，去把孩子做掉，好不好？”
“我就是為你，為了你們嚴家，所以才決定要這個孩子。莊嚴，我知道你年齡小你不在乎，可我……真的在乎，這個孩子我非要不可。我可以答應你除此之外的任何條件，你可以想個萬全之策來保住我們的孩子，我也求你讓我留下我們的孩子。”白梅隻覺得難過，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流淌。
莊嚴輕輕搖頭：“我……無話可說，唯一的要求就是請你尊重我的選擇，作為男人，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梅，答應我，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答應我，好嗎？”
“我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孩子在我肚子裏，我也有選擇他是不是存在的權力，請你不要逼我，不要……”為什麼又是這樣？莊嚴臉上的神情悲痛欲絕，白梅實在不忍心看，她雙手捂住臉，淚水順著指縫往下淌，“我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做無謂的爭吵了，好不好？請你別再逼我，我說了不，我不會做流產。我也是為了你的媽媽，她心髒不好，卻總是惦記我們的孩子，我……怎麼能夠做出讓老人傷心的事情？你可以問你的媽媽，看她是不是支持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