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處盡蕭條
“我說於主任，這學校的老師是幹什麼吃的，怎麼連孩子也看不住？我把女兒交給你們，就是信任你們，相信你們，為什麼你們不負責任，把我女兒摔成這樣？老師呢，讓老師出來說話，給我們一個公道！”胖胖的學生家長手裏拉著哽咽的孩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於振榮滿臉堆笑：“對不起，對不起，孩子玩不小心摔著了，這……孩子嘛，偶爾不小心了碰一下難免，您消消氣，以後我們會注意的，您不要激動。”
“什麼，那有你這樣說話的？就因為是孩子，就因為孩子小不知深淺，所以才需要你們老師的看護，你們倒好，捧著了孩子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這樣對待孩子啊，就這個態度？那誰還敢把孩子送到你們學校？不行，讓孩子的老師出來，讓他給個說法！”因為生氣，隨著她的動作頭上金黃的卷發一顫一顫助威似的顫動。
於振榮無可奈何，隻好耐住性子陪笑臉：“對不起您了，讓孩子受委屈了。她的老師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沒來，所以，所以……”
“玩忽職守！純粹不把教育當成一回事，這樣的老師夠格嗎？你們，你們……”她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指著於振榮的時候，白梅恰恰走了過來，看到於振榮正在遭受別人的指責，而指責的人正是她學生的家長，白梅忙走了過來：“對不起，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女人扭頭一看，薄薄的紅唇飛快翕動：“哦，你就是孩子的老師吧？你這老師幹嘛去了，你怎麼當老師的，把我孩子給摔成這樣？”
白梅忙蹲下身子，拉過那孩子的手問道：“怎麼了，小雅，你怎麼了？碰著哪兒了，告訴老師你碰著哪兒了？”
小雅看著白老師親切的麵容，似乎不好意思起來：“我沒事了老師，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碰……碰著手了，現在……不痛了。”
白梅微微點頭，鬆開了小雅的手，站起身來：“對不起了，小雅媽媽，我有點私事出去，沒有照顧好孩子，對不起，讓孩子受委屈了，讓您受委屈了，對不起，以後我會小心會注意的，對不起了。”
小雅媽媽正為昨天打麻將輸了六百塊錢而生氣，接到女兒說是摔了一跤碰痛了手的電話，怒氣衝衝趕到學校，找不到孩子老師正在拿於振榮出氣，沒想到孩子的老師突然回來了，而且孩子在見到老師的時候又說自己已經沒事了，一時間她有點尷尬，但卻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輸掉麵子，強自佯裝理直氣壯的樣子：“哦，碰了我女兒，一句對不起就算完了，你不是當媽的，知道媽媽聽說孩子碰著了是什麼心情嗎？”
白梅隻好賠笑：“對不起，是我錯了，孩子碰著我有責任，以後我會注意的，我盡量注意，請您……原諒。”
小雅在剛剛摔倒的時候，的確很痛，所以哭著給媽媽打電話，但現在不痛了，而且看到媽媽這樣氣勢洶洶的，也覺得媽媽做的不對，忙搖搖媽媽的手：“媽，我不痛了，你別罵老師了。”
送走小雅的媽媽，把小雅送進教室，白梅感覺到虛脫般的無力，她搖搖晃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腦袋裏就像鑽進了一窩蜂，嗡嗡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