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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口,武攸暨在百餘名親隨的保護下趕到此地。
黑夜裏的青龍口,兩側峭壁林立,如同一座座劍峰佇立,直插指天。
又彷如一頭荒古巨獸早已張開的血盆大口,等待新鮮血食的投入。
武攸暨望著近在咫尺的穀口,徹底鬆懈心神。
出了青龍口,他就算徹底逃脫了突厥騎軍的追擊,可以從容返回恒陽。
等收攏殘軍,他依然是這支兵馬的最高統帥,打仗的事可以安排曹悍和張九節去做,回到神都,他的功勞照樣不會少。
至於這次慘敗導致損兵折將,自然有富福信和曹悍來扛下大部分責任。
富福信已然戰死,想來足以平息聖人怒火。
武攸暨自以為很精明,逃亡路上,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如何推卸責任。
他要搶在太子發往神都的軍報之前,把事情先推到富福信和曹悍頭上。
富福信指揮不當,曹悍率領斥候軍下落不明,無法及時通報突厥人的情況,才導致了這次戰敗。
至於他和張九節極力慫恿富福信出兵青龍口,又一路追擊突厥人到了鴻山關下,這些實情,朝廷不會知道半分。
安排好後路,武攸暨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鬆弛下來,臉上不禁露出幾分自得笑意。
“王爺!前方山口有人!”
親隨的驚呼聲將武攸暨驚醒,他急忙望去,隻見山穀口忽然亮起一片火光,幾百支火把點燃,隱約可見有數百騎軍等候在那。
“籲籲~~”
一片勒馬聲響起,武攸暨滿臉驚慌,第一反應是突厥人怎麼會來的如此快?
“王爺,好像是曹悍和他手下兵馬。”
有看清楚的親隨低聲說道。
武攸暨睜大眼仔細望去,在一片火光照耀下,隱約可見曹悍身影。
武攸暨鬆了口氣,雙腿一夾催馬上前。
山穀裏夜風呼嘯,帶著幾分秋冬寒涼之意。
火把焰火在風中呼呼作響,曹悍倒提銀剪戟,騎著紫燕,身旁是劉達,身後是二百名黑曹軍。
這二百人當初都是曹悍從各府兵裏親自挑選出的,每一個人的名字他幾乎都叫得出來。
他們也是幾場血戰活下來的幸運兒,也是八百斥候軍裏忠誠度最高的兵士。
武攸暨沒來由的脊背發涼,厲聲嗬斥:“曹悍,你為何在此?”
紫燕朝前刨動蹄子,曹悍拍拍馬頸安撫,笑道:“特來送定王上路。順便,向定王求教幾個問題。”
武攸暨看了眼那垂在地上,森寒鋒銳的戟頭月刃,略顯煩躁地道:“有話快說,說完了繼續回去領兵!要是讓突厥人衝出這青龍口,本王一定軍法從事!”
曹悍笑了,火光跳動在雙眸中,宛如兩團即將點燃的烈焰。
“第一個問題,出賣斥候軍具體所在位置給突厥人,是不是定王所為?”
武攸暨愣了愣,惱羞成怒:“一派胡言!此事本王從不知情!”
“那定王為何要囚禁張四喜對其嚴刑拷問?你在恒陽居住的宅子裏,有我斥候小隊十二人的屍體,又該作何解釋?”
曹悍銀剪戟一指,怒聲如虎吼,震徹山穀,百餘名王府親隨胯下戰馬不禁後退,不安地打著響嚏。
劉達已然拔刀緊握,牙齒咬得咯咯響,死死盯住武攸暨。
二百名黑曹軍將士皆是麵露殺氣,手按住刀柄。
武攸暨感受到麵前這群黑衣黑甲的隊伍殺氣驚人,嚇得拽緊韁繩,胯下馬連連後退。
“你說的這些本王根本不知道!曹悍!本王乃是王爵之尊,現在暫代奇兵總管,本王的話就是軍令!現在本王命你馬上讓開,否則就是以下犯上!本王可以將你和這些烏合之眾依照軍法斬首!”
武攸暨強捺心中恐慌,色厲膽薄似的憤怒大吼。
曹悍輕蔑一笑,輕抖韁繩,紫燕調轉過身,直麵二百黑曹軍將士。
“弟兄們,你們都聽見了,他說我們這些人是烏合之眾?”
曹悍大笑著,“我們這些血戰突圍香岩山,徒步走出童山,轉戰恒州半月,存活到現在的斥候軍,在他眼裏不過是烏合之眾!”
曹悍在笑,可二百黑曹軍弟兄無一人笑,他們麵龐冷峻,眼露憤怒殺氣。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武攸暨暗通突厥人,出賣斥候軍,害死了我們兩千多名弟兄!他本來也想害死你們,可是你們命硬,命賤,活了下來!
武攸暨覺得他自己的命尊貴、值錢,不把我們這些與突厥人拚命的人放在眼裏!
他不光勾結突厥人想害死我們,等回到神都,他還要向聖人上奏,把兵敗鴻山關的責任推到我們斥候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