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絨絨,線條流暢,尾分三條,每一條上都綴有一根長而漂亮的菱形羽,其上透亮的寶石隨著三尾的左右搖曳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苦爻宗三年一回的入宗試煉,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經過第一輪靈根測驗後的弟子們此時正艱難地攀爬著苦爻宗的“登仙路”。
仙,自然不是真正的仙,隻這群弟子知道,他們一旦邁過了登仙路,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了。
所以,各方前來參加試煉的弟子卯足幹勁苦力攀登。
嗯……原本是應該這樣的。
但他們現在好些人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眼神整齊劃一般落在了“登仙路”邊上高聳入雲的那團毛絨絨…不對,是那棵盤雀鬆上。
“盤雀鬆”稀有且金貴,整個修.真.界隻有苦爻宗有那麼數十棵,大大方方整整齊齊地安置在了登仙路的兩旁,透出幾分財大氣粗的壕氣。
盤雀鬆樹幹生長極高,尋常是見不到頂的,便是眼下好些試煉弟子爬到了半山腰,也無法觀測其頂。
而盤雀鬆雖然稀有且金貴,可在場眾人今日本就肩挑重擔,正常來說也不會過於分心於這些外物。
然而,他們分心了。
因為,那一團。
在盤雀鬆延展的某一根一人環抱的粗枝幹上,甩著三根漂亮菱形尾羽的白絨絨…屁股。
啊呸,屁股什麼屁股。
他們這群修.真.界萌新好少年怎麼可能會是盯著別人可愛屁股看的猥.瑣癡漢呢。
嗯,他們不是。
但眼神…半點沒移開。
而且……
想rua……
還未踏入修真.世界的少年人眼神還不似習慣性掩蓋情緒的修士。
他們好奇藏著點羞赧,但很快又被仰慕尊敬替代。
擁有這麼漂亮的尾羽,又能隨意攀爬上金貴的盤雀鬆,不受所管所限。
定然是某種珍貴的仙禽異獸!
是了,定然沒錯!
瞧瞧那三根尾羽上色澤晶亮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寶石!
瞧瞧那潔白無瑕仿若綢緞一看就透著尊貴血統的厚實長毛!
再瞧瞧那弧度圓潤精巧一看就有仙禽異獸機敏勁兒的尖耳!
……
左看又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有種超然物外,遺世獨立的高獸範兒。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
也能從這道背影裏,感受到眼前珍稀異獸不容侵犯的聖潔縹緲仙氣。
莫非眼前這珍稀異獸是苦爻宗另設的什麼新考驗?
停下來觀察“盤雀鬆”上的不知名異獸的試煉弟子中,也不全然是被其張揚華麗的外貌吸引,也有那動了腦子的。
登仙路上一路除了一株株盤雀鬆,就剩下一朵朵越□□緲的白雲。
人畜皆無,除了眼前這隻甩著三尾的珍稀異獸。
有那大膽的試煉弟子眼珠一轉,上前了幾步,恭敬地行了個禮,謙卑詢問:“不知是哪位仙師的靈獸,可是對我等有所吩咐?”
異獸再珍稀,到了修士的地界,自然也該是有歸屬的,是聽命其主人的指令的。
想來,能擁有如此漂亮的珍稀異獸的修士,也該是個了不得的大能。
這般念頭劃過好些試煉弟子心間,越來越多的試煉弟子朝著那隻漂亮異獸靠近,均是好言好語的謙卑以待。
哄著異獸,也是想給異獸背後的大能留個好印象。
但奇怪的是,任這群試煉弟子如何呼喚見禮,盤雀鬆上的異獸連頭都沒回一下。
眾人不禁納悶,異獸不說話,他們怎麼接任務呢?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道恍然大悟的聲音。
“我知道了!試煉任務就是要讓這隻異獸轉身說話!”
話音落,那名弟子旁邊的同伴急急掩住他的唇,眼神仿佛在說,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通關信息大張旗鼓地就說了出來呢。
但不論這弟子如何後悔,“通關消息”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
登仙路盡頭。
幾位穿著苦爻宗門派服的修士身形站如樹,似紋絲不動,隻時不時往下垂眸的神色泄出了幾分情緒。
最邊上的抱劍少年最先站不住,皺了皺眉頭,同旁邊的青衣女修咬著耳朵:“前頭做靈根檢測的弟子不是說,今年可有好些苗子嗎?”
青衣女修輕揚下巴,看向不遠處站在登仙路邊上的黑衣少年:“喏,這不有個單靈根的。”
抱劍少年:“師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雙靈根不也有好幾個嘛,想當年你我的登仙路堪稱近五十年之最難,到了這個時點,也有好幾個弟子通過試煉,而這次,到現在竟然隻有一人!這是何解?”
青衣女修聳聳肩:“興許這一屆的弟子,光有天賦,不長腦袋,不甚聰明呢。看來我倆今年是不用想有小師弟或者小師妹了,我們師尊最討厭笨蛋了。”
抱劍少年正想說些什麼,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若冰霜的女聲。
“青扇,青行,勿要在人後妄自非議。”
聞言,兩人身形齊齊一僵,快速轉身,看向來人,乖順恭敬道:“見過師尊。”
被喚作“師尊”的女修,麵容同聲音一般,有著冷若冰霜的美,她走近之時,登山路盡頭的弟子自動為其讓開道路,臉上皆是帶著恭敬,齊聲見禮。
“見過衡薑師叔。”
衡薑淡淡頷首,眼神輕輕掃過了站在登仙路邊上的單靈根黑衣少年,眸子微眯,閃過些許欣賞。
登仙路有特有的結界,便是衡薑已是元嬰期修士也不可隨意用神識窺探。
衡薑看向不遠處眼觀鼻鼻觀心的黑衣少年:“登仙路上可有怪異之事?”
黑衣少年抬了一下眼,淡聲:“無。”
抱劍少年青行:“這可就怪了。悶葫蘆,那你說說你這一道都見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