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第二天就跟嚴烈去領了結婚證,以免對方寢食難安,一直在她耳邊叨叨。
今天民政局人不多,半個小時左右,方灼就拿到了那本蓋了章的紅色小冊子。
從此以後兩人的關係就有了特殊的意義。
從民政局出來後,嚴烈一直在打電話。
他先告訴了幾位長輩。嚴家二老雖然已經知道,還是被他迅猛的行動力給驚了下,回過神來,就開始策劃說要吃飯慶祝一下。
嚴烈讓他們隨意安排,又N瑟地在同學群裏炫耀。
一幫正在焦灼自己工作的同齡人看見他發的照片,大呼“喪心病狂”,要把嚴烈踢出革命隊伍。
最慘的可能是魏熙。
她最近剛轉正,勤勤懇懇地在部門裏做著一枚螺絲釘。早晨開完會出來,就在高中的班級群裏看見了嚴烈的結婚證。
她熱情且誠懇地刷了個【打call】的表情包。
不到五分鍾,A大校友群裏又看見了一次。魏熙發了個【恭喜。】
半個小時後,她父母再次將家長群裏的照片截圖給她,並同她感慨別人家的孩子是如何的快樂,問她有男朋友了沒有。
很快,她的幾個室友又向她發來微信,急匆匆地詢問:“聽說嚴烈跟方灼結婚了?是真的嗎姐妹?”、“同學都結婚了,我們為什麼還是單身!【爆哭】”
魏熙麻了。
她犯了什麼錯,要這樣懲罰她?
魏熙找到嚴烈的賬號,試圖讓他停止這種殺狗的行為。
魏什麼:!!
君有烈名:是的,我結婚了。謝謝!
魏什麼:看我的名字!
君有烈名:啊?因為兩情相悅、感情穩定、未來目標相同,且不恐婚,所以就結了啊。
魏熙憤怒地打字,手臂肌肉崩得緊實。她要問的明明是,為什麼嚴烈結婚,她卻要承受狂風暴雨?!
還沒發送出去,信息列表又跳出來一條。
君有烈名:到時候請你喝喜酒。【幹杯】
魏熙冷靜下來,想著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掃興不好,將字全部刪除,隻問道:“恭喜啊,那你們什麼時候辦酒?”
君有烈名:準備好了就辦酒。
然而婚禮是件很繁瑣的事,需要長足的準備。
嚴烈不同意將就,開學之後,進度就被拖延了下來。
等選好日子並確定具體時間,已經是第二年的假期。
方灼的導師收到邀請函時,著實是錯愕的。他皺著張臉,幾次上挑著眼尾斜睨對麵的人,含蓄地表達自己的幽怨:“那麼早結婚啊……”
嚴烈笑說:“早結婚好啊,感情穩定下來,方灼就不會再因為情感問題而影響學習的情緒,也不用麵對家長的催婚、社會的壓力。”
導師將信將疑,抬手摸了把自己光滑的頭頂。
沒想到活得久了,還能遇到年輕男人花言巧語地哄騙他。
可是他能信這人的鬼話嗎?
“何況婚姻生活比戀愛要平淡得多,我可以幫她處理家庭的瑣事,她就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學術研究上。這樣她研究生的階段可以平穩地渡過,說不定還能在您這裏直博。”嚴烈說得振振有詞,緩緩拋出最後一句,“重要的是我們不急著生小孩兒。”
“有點兒道理。”導師被他說得心動了,欣慰點頭道,“好,我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帶著她的師兄師姐一起過去。”
嚴烈抓住他的手飛快握了握,大笑道:“謝謝院長,虛位以待!”
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提醒一句:“院長,記得給方灼批假哦。”
院長高冷地抬起手,交叉著兩根手指,做了個【比心】的手勢。
嚴烈樂了,遠遠給他比了個大的。
方灼正在一家小型電商公司的辦公室裏幫他們整理數據信息。
這是導師給她介紹的。
導師手上的確有很多報酬不錯的單子,知道方灼缺錢,讓幾個有興趣的學生帶著她一起實踐。
負責對接工作的助理小姐姐端了幾杯咖啡過來,擺在電腦桌上。
方灼剛開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接到了導師的電話。
她以為對方是有什麼要求要指示,當即接了起來,信號一接通,就聽見導師聲音爽朗地道:“你下個月結婚你怎麼還不來請假呢?我給你批了啊。”
方灼說:“我剛想跟您說來著。”
“行,我已經知道了。”導師問,“給你們一周夠不夠?反正快暑假了,什麼蜜月啊你們等暑假再去過,先把手上的項目做完,”
方灼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夠了,謝謝老師。”
她掛斷電話,邊上的助理姐姐問:“你老板啊?”
方灼點頭。
她剛才聽到一點,又問:“你要結婚了?”
方灼點頭的幅度小了點,說:“你放心,你這邊的工作我們會好好做的。我師兄都是很專業的人。”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小姐姐忙揮了下手,笑道,“我去年也結婚了,前期準備工作實在是太累了。像你們這些A大的學生,要保證課業還要安排婚禮,也是不容易吧?”
方灼其實還好,因為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嚴烈安排的,她隻需要看看效果並最終拍板就好了。
助理姐姐見她一臉沉思,以為她跟自己有著同樣慘痛的經曆,不由數落道:“主要是男人不頂事兒,什麼都做甩手掌櫃。問他婚紗怎麼選?婚紗照去哪裏拍?酒店選哪家?賓客怎麼安排?他什麼都不管,就知道拿個手機癱在沙發上喊累。累什麼累?半夜衝鋒王者峽穀怎麼不累?氣死我了。”
方灼不敢吭聲。
她雖然沒有癱在沙發上,但她確實覺得很累。
跟嚴媽媽逛街累。
跟嚴爸爸選酒店累。
跟嚴烈拍婚紗照累。
跟葉雲程擬名單也累。
敷衍了幾次後,她就被請出了核心決策組。
小姐姐拍了下手,忿忿不平道:“不能讓他那麼閑散,隻知道坐享其成,結婚當天不聽指揮,還把我給氣哭了!氣得我想當場悔婚。”
方灼心虛地低下頭,“額……”
“而且你心裏也會有點疙瘩,覺得這男人怎麼那麼不靠譜、不成熟?”小姐姐以過來人的身份,嚴肅同她勸誡道,“所以你一定要讓他參與進來。不管事多事少,有用沒用,起碼得讓他知道,結婚是兩個人的事。”
方灼糾結地撓了下頭。
從公司出來後,方灼還一直掛懷這件事,猜測嚴烈是不是也會暗暗吐槽她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