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了決定,也希望她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
祁允透坐著馬車回去,路上經過米香閣的時候叫停了馬車,下車後,看著依舊排著長龍的隊伍,上前對吆喝的小廝說道:“掌櫃的在嗎?”
小廝一見祁允透,立刻恭恭敬敬地將她迎了進去,帶上二樓的一個雅間,倒了茶吱了一聲便離開了。
祁允透雙手捂著茶杯,靜靜地發呆,就連香姨走了進來都不知道,香姨見人出神得厲害,便下去端了一些吃的喝的才又上來,來到香爐前點了一款香,坐下來,陪著祁允透發呆。
聞到那一絲熟悉的味道,祁允透才茫然回神,發現香姨坐在自己的身邊,慈愛又包容的眼神讓祁允透的心有那麼一絲的顫抖。
“您來了。”祁允透好半晌才開口。騰出一隻手拿盤子裏的糕點,香姨看到祁允透還算是吃東西,便溫柔道:“是啊,這不,一來就看到你在發呆麼。”
這話讓祁允透有些不自在,香姨也似乎發現了,便笑了笑,“這麼久才來,莫不是不喜歡香姨的手藝了?”
“哪有,香姨說笑啦,最近忙,沒時間來。”祁允透笑笑,繼續吃著東西,這一刻,她隻想享受屬於自己的寧靜,沒有人,沒有任何人跟熟悉的物,隻是她自己。
她最近累,感覺什麼事都能被她遇上,戰爭?金融?情報?還要思前想後,她累,她真的很累,她想休息,但是,哪裏可以給她休息的?
想到這,祁允透閉著眼在心裏默默地歎惜,香姨見她這般模樣,也不開口詢問,她願說那必定會說的,不願意說,誰逼了也沒用。
“香姨,這是新出的糕點呢?”吃著吃著,祁允透突然出聲,這話讓香姨有些訝異,按下自己的疑惑,點點頭,算是確定了。但是她看著盤子裏的糕點,是平常小主子吃的這些啊,難道味變了?
“話說,香姨,你有沒有怪過我,怨過我,讓祁清去那麼遠的地方,畢竟已經很久沒看見祁清了。”祁允透抿了抿唇,輕聲問道。
她本以為會看到香姨有些不滿的,但是事實卻是,香姨搖頭,否認了。祁允透輕輕地瞥起眉,仿佛自言自語:“難道不是麼……有家不能回,想見也見不到。”
香姨看到祁允透似乎很自責,朗聲開口:“清兒能有這樣的前程還是主子給的,我這個做娘的,總是隻能在清兒的背後默默地支持,我什麼也幫不到他,主子能,所以我覺得,擔心他不如擔心主子,主子……才是最需要被疼惜的那個人。”
“香姨是個過來人,看得明白,表麵上主子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對誰都好,沒有不公平,對於恨的人,也是狠的下手,這樣的人,敢愛敢恨,不是嗎?”
“主子雖然才十一歲,可是行事風格全然不是一個孩童該有的,我也知道,主子肯定失去了很多才換來了這些,若是可以,香姨寧願你不是你,也不要不開心,人活著,就是為了開心,不開心,還做了作甚?香姨都看得開,怎的你就看不開?”香姨說得那般的語重心長,祁允透似乎頓悟了什麼,抬頭看香姨的時候,香姨仍舊滔滔不絕地開口,卻隻看見一張一合,沒有聽進任何聲音。
香姨發現人已經進入了似悟非悟的境界,嘴角不由僵住了,莫不是她的一番話……讓主子惱了?想到這,香姨隻好保持沉默,看祁允透最後怎樣。
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祁允透仍舊是呆呆的模樣。
兩刻鍾,三刻鍾……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香姨也陪著坐了三個時辰的時間,再看窗外的時候,月亮已經掛在了天上,不得已,香姨才將手裏的茶杯要摔的樣子,最後卻忍住了,萬一發完呆主子可以明白道理的話,那為什麼不繼續讓主子繼續發呆呢?
想到這,香姨便將盤子端下去,自己親自下廚給主子做一頓補的,看到那瘦瘦弱弱的樣子,平常定然是沒有好好吃飯!想到這,氣勢更是洶湧,幾乎是跑進廚房的,小廝看見了也隻是好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祁允透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一種輕鬆的感覺由心而發,發現做了一下午是腰酸背痛,站起身來活動活動身體,抬頭看去窗外,已經是月掛枝頭,繁星滿天了。
想到這,看了看下麵的街道,又是一番繁華的景象,讓祁允透看了也是舒心不已,“吱呀”一聲,祁允透回頭一看,發現香姨端著吃的走過來。
“做了一下午,也不嫌累,餓了吧?快吃,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香姨熱乎地將祁允透從窗口邊扯過去,將人壓在位置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旁邊,特別豪氣地來了一句:“吃!”
祁允透揚起笑容,甜甜地笑道:“香姨,還親自為我下廚,辛苦你了。”
“沒有的事,著那能叫辛苦?榮幸還差不多,快吃吧,別浪費了香姨的一番心意。”香姨摸了摸祁允透的頭頂,慈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