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自己沒有坦白的告訴她,其實你很好,好到已經可以忽略掉你那張絕世傾國的臉。隻是戲謔的彈了彈女子的額頭道:“早知道你是個花架子了,還不快去再練!”於是女子認命的點點頭。一次又一次,回旋,翻飛,起跳,旋轉。女子的腳扭了,他為她接好,女子的鞋破了,他為她換上新的。女子的腳趾泛出了血紅的慘白,他為她上藥。她自己不知道,骨子裏她其實是個倔強堅韌的女子。
跳舞的女子未發一言,夢浮樓裏的客人卻是炸鍋般叫好一片。女子絕塵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感情,沒有任何焦點。她弗了弗身,轉身時不帶一絲留戀。台下炸鍋般的開始向台上甩者銀票,珠寶。
台下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美豔婦人媚笑安撫道:“各位客人,規矩是知道的,我們姑娘隻舞一曲,各位要是還不盡興,三個月後再來吧!”台下的客人開始咋咋呼呼,美貌婦人遞了個顏色給周圍伺候酒菜的貌美姑娘。那些姑娘們會意一笑,搖擺著腰肢上前招呼。台上亦又上來了幾位弄樂的女子,或是半掩琵琶,或是輕撥琴弦。台下台下好一陣嬉鬧。
這一切仿佛在那彩衣女子眼中仿佛都不曾發生,她的眼一轉未轉。一個黃衣的嬌美少女,右手輕起為彩衣女子撥開右台邊雅間的水晶簾子道:“姑娘,大公子回來了。”
女子的眼微挑,看住簾子後坐著的人,走了進去。
不是她嗎?北辰的眼眸暗了暗,手指摳在木頭的桌麵上,那般的用力。身邊那個膏藥般的膩人女子忙的扯了帕子上前翻看他的手掌。北辰沒感覺般,愣愣的由著。眼睛依舊是一轉不轉的望向簾子後的那已模糊不見的身影。那樣的淡漠,那樣的清冷,怎麼會是燕國那個飛揚的阿一呢?或許該說是宋國的傾馨公主吧!北辰的嘴角不經意的慘然一笑,不會是她的。宋垠星,不是你,你死在了齊國的那個夏天,對吧!隻是我還在奢望,對吧!
如果是你,你亦是不想再見我了,對嗎?好多次,好多次我都想揭開那張麵紗看看下麵的臉,是不是你。但是我又想,是你的臉又怎麼樣呢?你最厭惡的恐怕也是那張臉吧!不,或許是我的這張臉。
曾經有好多次,我都好不忍心,我真的下不去狠心,因為對方是你。
但是我還是那麼做了,騙你,害你。把你帶入無法逆轉的漩渦。一切一切我都好後悔,真的好後悔,你都知道嗎?我的心真的好悔。但是為什麼我還是要走下去,不肯回頭呢?我有太多的欲望,怎麼辦!連自己都控製不了的奢望,我該怎麼辦?
雅廳裏,熏香起的白霧嫋嫋娜娜,室內越發的朦朧起來。對麵坐著一個栗梅色錦袍的男子,男子接過黃衣少女遞上的酒,放在高挺的鼻息下嗅了嗅,精致的嘴角上揚了揚,便把杯中之物一飲而盡,這個動作高傲中帶著不羈的灑脫,像隻驕傲的孔雀。
男子完美深邃的眼抬了抬,看向麵前坐著的女子。纖長的手指拖住自己的下顎,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道:“咱們是不是商量商量,改成一日一舞,客人盡興了,我也好多賺些銀兩!”
一旁的黃衣少女嗬嗬一聲嬌笑,放下珠簾後的帳子,又掩上雕花木門才道:“大公子,你若真想賺個盆滿缽滿的就讓姑娘把麵紗卸了再上台!”
我撫上麵上的輕紗,心中百轉千回。我特麼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
他如玉般清透的手,伸到我麵前,複繞到耳後,輕輕的為我解下麵上的輕紗,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