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灝溪,為什麼又是你!
為什麼每次,在我出糗,在我受傷,在我窘迫,在我彷徨的時候都是你呢?
而這一次我越加的緊張,是從未有過的倉惶和害怕,他他來了是不是代表齊國在向燕國靠攏呢?他看見了我,我沒有死,亦不是失蹤。而是有預謀的逃離,他會不會恨我?那麼是不是我的身份就要在此曝光呢!
腳步聲踏在我的心跳,配合著滿殿的人終於醒悟過來的掌聲。
“好……”
“好啊!此舞此樂隻因天上才有啊!”
我不敢抬頭,因為那藍衣飄飄,雪舞狂沙已經立在了我的身側。
北辰自席上拱手一禮:“父皇,兒臣送給父皇的賀禮,您可賞心!”
我才剛偷眼看燕皇,他該是年逾50的人,可是卻不顯老,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就算身穿明黃冬衣也不覺臃腫,眼眸更是浩瀚,讓人看不透,卻又想探究。不愧是冉辰妖孽的老爹啊!再年輕個20歲,我也許就動心了。
“你上來!到朕身邊來!”燕皇看著我,眼底的驚愕不知為何。
我倉皇不已,不止為了燕皇看我的眼神,也為了齊灝溪扣在我左臂的手。
若不是齊灝溪長的極其的脫俗,我真會因為他在咬牙切齒,要把我生吞活剝,齊灝溪一字一頓的道:“燕皇,請你把這個女人,賜給我!”
我下意識的去看齊灝溪。
半年未見,彼時他也由一個少年蛻變成為了如今的獨當一麵。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恨我,可他看著我時眼底寫滿的卻不是殘忍。我很想問他是不是怨我,可他手中傳來的溫度卻分明不是虛假。
我很怕,下一刻我就動搖。亦很怕,下一刻,地裂天崩。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我聽見李元貞自齊灝溪身後低低的說:“殿下,這是燕國,殿下莫要忘了皇上的囑托!”
我看住他,眼裏不是沒有慚愧和心痛,所以我更加要放開這一次的貪婪。
我對齊灝溪道:“放開!”
這一刻我不知道他懂不懂我,隻是我自私的希望他看懂我。
齊灝溪放開我的手,眼神讓我的心掙紮不已。
我卻沒有回頭,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回頭。
我塌階而上,燕皇的目光從未離開。
我半跪在他腳邊,感受到他目光的溫度。
燕皇的聲音同他的目光一樣,有些顫抖,他說:“抬起頭來!”
我的手緊扭成拳,抿咬下唇,抬起了額頭。
燕皇的眼在對上我的那一瞬,變成了滄桑。
我似乎感覺到他的周身在顫抖,他看著我一瞬不瞬。
我呆了,並不是因為我長的太驚悚,他嚇到了,因為他眸中不是恐慌。
反而有些我讀不懂的疼惜和哀涼。
見我疑惑,他終於收回目光。換上尖利,而看向的卻是席下。
他讓我坐到他身旁,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來他瞪的是興楉曳。這又是搞什麼?難道是冉辰同燕皇說了什麼?
我亦看見了他,他卻刻意回避。
我不敢看齊灝溪,於是流轉眼眸時碰觸到了北辰的眼底的莫名,還有冉辰眼中那種:“妞,你死定了.”的戲謔。
燕皇今夜喝的很多,事實上,在席間每個人都喝多了,包括我,隻是醉與不醉,醒與不醒卻是個人的支配。
那寒夜帷幕落下,冬雪一時停滯。
席罷時,燕皇已是喝的搖搖欲墜,口中總在喃喃,我卻聽不真切,不知其到底是真醉還是寧願不醒。
冉辰同老太監攙扶著他回寢殿梳洗歇息,燕皇卻不肯放開我的手。
我隻好也陪著把他送回了寢宮。太監替他寬衣,我同冉辰把他安放在床上,此刻才終於理解他說的斷續:“孩子!是我對不起!……對不起你!”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又是怎樣的一段悲傷往事。隻是我的手在燕皇睡去後重新獲得自由。
我自燕皇的暖閣出來,發覺自己還是赤腳睬雪,更覺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