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殷太傅開始對我進行言語攻擊,唧唧歪與歪說了一通,大抵意思是我這個流浪在外的公主以後要好好跟著他這個不算完美的太傅學習。我總結出的怎麼一句十幾個字的話他卻是很有才的硬是把他擴寫成了一篇八股文。我內裏的淚花那個使勁的流淌啊!我腦海中隻有一個問題,那欽天監的老胡子該不會是您師兄吧?嗯!等我從這出去了,我花錢把你們兩一起哢嚓了,這世界就清淨了。
殷太傅又說了些以後每日上課須得注意的規條。而我發現他最欠缺的才藝便是不會歸納,隻會大段大段的總結。當我在心中捏死了他二十遍之後,他捋了捋胡子,很有深意的喚了一個小姑娘進來.說是給我挑選的伴讀。
“奴婢璜闕,參見三公主。”小姑娘看上去比我長不了幾歲。她老規矩,老有文化範的向我行了一禮。
我笑著忙叫她起來。在宋國,除了皇親貴胄,女子是不許上學堂的,我們這位殷太傅更是被這種無恥規條禁錮住的佼佼者,他從不讓那些不識的字的下等出身的宮女靠近他所謂的文化淨土,更不準踏入書房重地。言語間我知道了璜闕是個什麼太守家的小侄女,雖未被選入後宮,但蕭妃娘娘見其本也是個書香門第的孩子又讀了幾年書便送來了嶽麓院打點。我心裏十分的佩服這個璜闕,她能把殷太傅這樣的……這樣的……那什麼這樣的人才搞定……著實受苦了。
我忙的又謝過了殷太傅。此時有個小太監在外麵報了聲,說是禮部有個什麼事要找殷太傅。我心裏頓時十分歡喜太監起來。
太傅說出了老半天最討喜的一句話,不,是半句話:“公主且先在院裏熟悉一下,用過午膳老夫再與公主教受。”
我領了璜闕出來,著她與候在門外的紅櫻與其他幾個星辰宮的小丫頭們相互認識了。
小丫頭們眼皮子都是向上撇,璜闕倒是笑嘻嘻的又握這個手又蹭那個胳膊的。
我心中哀歎一聲,後宮連丫頭都這般……哎。
真想無視了她們複雜氣氛,我悻悻的緩步移出宮女們攀比眼神的勢力範圍,想著是該去側殿與垠夢和皇兄打個招呼,再陪自己好好逛逛。因著嶽麓院規矩多許多地方是小宮女們進不得的,於是我很上道的叫一眾丫頭們在這候著就好。一個人走在嶽麓院得青石路上,忽的聽見左殿方向傳來幽幽琴音,飄渺如仙。於是很好奇的被勾引了過去,我在琴音發出源頭的那間小舍門口住了步子。門虛掩著,我卻不敢進去,哎,看來,宮裏的氛圍害我不淺啊!
暗暗批評自己這樣偷偷摸摸不知所謂不好,不好……但還是很沒種的走到月窗口子上往屋內探頭探腦,舍內的焚香爐燃著飄出陣陣馨香,再往裏看去,七八個天青色衣服的人垂首圍在一旁,正中間一個背影瀟然的絳色衣衫的少年正在扶著一把焦尾琴,原來那琴聲是他彈奏的啊!不錯,不錯,這景致搭的甚是不錯。養眼的很……舒心的很……
我陶醉的站在窗外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美樂……久久,久久。
終於琴聲止了,我激動的想給他拍個手捧個人場。屋內卻已是有人比我先了一步了,還不止一個人,我抬眼望去,擋住我視線的屏風後麵傳出人聲,不住的讚好,於是乎旁邊立著的七八個青衣少年也是拍起了手,不知道傻樂什麼?哎……算了……我倒是十分理解聽到有人可以把琴音演奏的如此悠揚心情的激蕩,我以前還在慈航院得時候也曾經是被尼姑頭逼著學過如何轉手撥弦,如何聽音弄調的。可惜我做任何事都隻是三分鍾熱度,起初的幾次我都十分著魔的有樣學樣的彈著錦瑟五十弦,到後來我真覺得我彈的那就是麻繩,沒有任何熱趣可言。在我有次溜到妓院聽裏麵的姑娘們彈的那麼起勁的時候,我又後悔了。實在覺得會彈琴是件了不起的事,彈得一手好琴更是會為自己的氣質加分不少。於是越發的怨天尤人,碰上琴都會作出一副知音樣,上前胡亂擺弄一番。我把沒有學好彈曲的失敗,歸結到尼姑頭的教法太過死板,不適合我這匹千裏馬。哎……其實心裏也是萬般明彩自己為什麼學不好,偏是因著我這性子不想承認,於是乎我隻要見著比我彈的稍好一些的人,我都打心裏的十分佩服,可是麵上卻還裝出一副沒啥了不起的樣子。這下沒人發現我,我就幹脆暴露暴露我的癡傻本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