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點頭,忽的想起什麼,手指戳戳青玉色的胸膛道:“你為什麼總愛冒充我哥哥!”
不知是否月色淒清,青玉色的臉顯的有些悲涼,他挽起嘴角絕美的笑渦,把我揉進懷中道:“阿一千萬要等哥哥!”
我在他懷裏擠出長小臉:“你要走了嗎?不陪我玩了?”
他抱著我,不語。
我追問:“你同今早的那些人認識?他們叫你公子晗?”
青玉色眼中瀲灩著我不明白的色彩,輕輕的歎了口氣,緊了緊我道:“哥哥不在!阿一不要再到處亂跑!也不要同陌生人講話!”
我脫線的扯扯嘴角,掙紮著想搶救埋在他懷中壓的有些變形的臉,卻聽見青玉色無聲的歎息,於是我停住了,於是時間也停住了,於是什麼都停住了,在那年的春天,少年如玉,心思如霧。
我從不知道我穿來後最美的那個月夜會成為我的夢魘,夢中的青玉色冠麵如玉,笑顏似春,可是卻被風吹過,永遠的飄散在我的夢裏,模糊,直到不可觸摸。
好久好久,久到我以為我穿越了幾萬個世紀,青玉色再也沒來過。
我每日裏除了同緣縊師傅學習餘下的時間便是殘骸花朵,一片,他今天回來!兩片,他今天不會來!
我突然變得沉靜,日日在晨鍾暮鼓中麻痹。
努力的像緣縊師傅學好這個世界的各種常識,我想在我十四歲生日的時候我便要帶著我的想念離開這裏。畢竟這裏除了回憶什麼價值也沒有。
天宋15年春,宋燕歇戰。
我已經在山中住了十二年,在山中住了十二年,而且我有四年沒有再見過青玉色了。我日日的坐在花樹下,對水成三人,我快長大了,青玉色不想來看看我嗎?也許我想著你想著你,就真的同你長的一樣了。
天宋十六年冬,懿瑞太後崩!
而我的人生軌跡居然因為這個老太太的死改變了。
我那從未謀麵的父皇腦子可能因為他老媽的離世受打擊太大抽到了,居然宣旨要把我接回宮。我想著皇宮的生活也許是我笑傲穿越的奢華體驗於是也就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了,但待到要出慈航院的門看見門口立著的一眾為我送行的大小尼姑,我的心卻沒來由的一擰,淚已是順著臉頰滑下,我想我遠沒有我以為的那般無情。這裏有太多的舍不得,包括緣縊師傅和一眾冷冰冰的小尼姑。可是師傅她居然都沒有來送我,我想出家忍的本性本就是涼薄的,我在這裏住了十三年,想來我的性子也夠涼薄的。
當我終是收了淚被鳳塌抬著送進那座雕欄玉砌的宋宮時,我的心卻是沒來由的變涼變冷。莫名的抗拒,確實與我拜金的本質不合。
彼時我已被宮裏派來的一堆死人臉在周身穿插了個滿滿當當,璀璀璨璨。我踩著憋屈的碎步,想著我現在該是個什麼人模狗樣。
宮人們領著我先去我那個腦殘父皇賜的宮殿換一會謝恩的衣衫。
我腦子一團麻的想,宮裏人講究的果真皮麻。入宮時我已經換了一次衣服,如今要去謝恩還要再換?
還沒踏入正殿,便被門前擁著的汙七抹黑一坨人攔住。
“見過公主,我是清遠的西貴人……我住西邊,三號廂房是我的。這是我丫頭……“靠……我又不管戶口。
“公主,你的美都快刺瞎了我的眼!”大娘,您這句話高明啊!是個雙關啊!
“哎喲,公主甭理她,我是獉嬪,您得記著我啊!“大姐,你啥名字啊!
“公主,長的真真一好摸樣!我是儲秀宮的新人,您得記著我啊!你看看……這是我啊!”看了,還是沒記住。
“哎喲,公主長的跟我們皇上那叫一個像啊!嘖嘖嘖”我壓抑,我長的同腦殘像,那還能看嘛?
這群喜鵲,敢情都我後媽?或是未來的小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