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陣陣,帶走了白天的炎熱,帶來了一絲涼爽的氣息。
深藍色的夜幕下,可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株禾苗上,低著頭盯著水裏遊動的黃鱔。
江子羽握著黃鱔夾,快速朝它揮去。
咕咚。
旁邊的禾苗上,一隻蹲在葉子上的小青蛙探頭探腦,忽的跳下了水,濺起一圈水花。
黃鱔一甩尾,一溜煙遊走了。
青蛙鼓著對大眼睛跟江子羽對視,下一秒,它蹲伏著往上一蹦,隱進了禾苗叢裏。
那條黃鱔溜得沒了蹤影,江子羽繼續在田壟上走動。
隱約間,江子羽看到一條長條的東西在水裏遊動,正舉起黃鱔夾準備行動,他頓了一下,感覺不太對。
認真一看,果然不對,那不是條黃鱔,而是一條不大的草花蛇。
可可看著它逃離的身影,後知後覺地說道:“呀!是一條蛇啊!”
“快來,這裏有一條大的黃鱔,絕對是黃鱔,不是蛇哦。”可可小聲地喊江子羽過去。
江子羽仔細了些,下夾子前先確認了是黃鱔才動手。
又夾了兩條,江子羽走過去看了一下水桶裏的黃鱔。
一共有九條,最大的一條不超過半斤,普遍隻有兩、三兩的樣子,四兩的都已經算大了。
“可可,好了,不夾了,今晚就到這吧。”
江子羽喊回鸚鵡,站在田間吹吹風。
現在還不到黃鱔最肥美的時候,整一片稻田裏隻有他亮著一盞燈。
再過半個月、一個月的,晚上抓黃鱔的人多了,田裏就熱鬧了。
十幾年前,溪裏、溝裏、田裏,晚上除了來抓黃鱔的,還有來電魚的。
每到夏季的夜晚,在外麵乘涼,經常可以看到那些忽明忽暗的燈光。
他們穿著皮叉,背著電瓶,拿著竿往水裏放電。
一竿子下去,水裏的魚蝦基本無差別地被電死,哪怕是還沒孵化出來的魚卵,也多半會死亡。
這種“斷子絕孫”的捕魚法對魚類資源的傷害是巨大的,有些大魚即使沒有被電死,僥幸逃脫了,也繁殖不了後代。
後來,電魚被禁止了,並且是違法的。
剛開始那一兩年,村裏還有人鑽漏洞。
他們把噴農藥的桶改裝成電瓶,可以控製電流的大小,不至於直接電死魚,抓到了就狡辯自己沒有用電魚機。
再後來村裏有人偷摸著去舉報了,用改裝過的電瓶去電魚也不行,抓進去關了一段時間。
自從,村裏才沒有人敢去電魚了。
“喵。”
小橘子抬起爪子碰了碰江子羽的腳。
江子羽回過神來,蹲下摸了摸小橘子的腦袋:“走吧,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一隻黑白色的貓咪,背部、頭部和四肢都是黑色的,肚皮處的毛發卻是純白色的。
它愜意地躺在一片粉紅色的酢漿草上麵,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了江子羽一眼。
“來,握個手。”江子羽往右邊走了兩步,靠上前去,朝著它伸出了手。
江子羽試探地把手放在貓咪的一隻爪子上。
它先是抬頭又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過了幾秒鍾,它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被他輕壓的爪子,尖尖的爪子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