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蔣嘉悅原本的設想，是大家“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的，然而到了後半夜實在是冷，女孩感覺自己牙關都有些打顫，趕緊嚷嚷著要劃船打道回府。
後半夜的星辰也隱散，溫度趨低，冷風刮過，帶走少年們皮膚表層的熱量。
韓城和路嘉倫賣力地劃著槳。
後來回家的細節女孩也不太記得清了，隻曉得自己和江珄他們在岸邊分別，與曾藝娣在小院門口揮手，然後拉著小妞衝回家，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早晨醒來時，頗有些困意，但又覺睡得很香，身心舒暢。
也不急著去學校，就在家裏吃著魚湯麵，享受至味清歡。
從昨個兒夜，倒真像是“秋風忽至”，天氣忽然就轉涼，出門趕往學校時，忍不住披了件外衫。
走在路上卻也見行人都裹緊了衣裳，前些日子的盛夏，好像就這樣悄咪咪地溜走了。
女孩回到教室，發現江珄鼻子一抽一抽的。
“怎麼？昨天著涼了？”
“恐怕是吧。”江珄抽了抽鼻子。
“昨晚回宿舍的路上特別冷，晚上又不供應熱水，我和嘉倫都是衝的涼水澡。”
江珄將外套的垃鏈拉緊。
“那確實蠻慘。”
蔣嘉悅表示同情。
女孩從抽屜裏拿出本日曆，用紅筆將九月十日標出來。
“時候差不多了。”
蔣嘉悅壓著嗓子，像幕後黑手計算著殺人越貨的時間。
“教師節？”江珄探過頭來看，“那天不放假啊。”
“嘿嘿，不放假正好把他們一網打盡。”
戴著帽子的蔣嘉悅將額頭和眼睛隱藏在帽簷下。
“如果要給老師過節日送禮物就直說好嗎？別這樣陰陽怪氣的。”
江珄一腦門黑線。
蔣嘉悅摸著下巴：“禮物的話，諶湛應該已經著手準備了。”
“他是位值得信賴的好班長。”
諶湛是十八班的班長，工作認真負責，組織能力又強，尤為值得一提的是，諶湛他父親，應該是屬於安城最有錢的那一批人。
諶湛含著金鑰匙出身，到現在都沒長歪，用路嘉倫的話來說就是“王子實在親民”。
蔣嘉悅搖頭晃腦，“但是我要做得比諶湛更好。”
想著，女孩忽然挺直背，帽簷下的眼睛盯著江珄：“馬上就到市裏作文大賽的時間了。”
“喔？”江珄一愣。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要教你如何表達嗎？”
蔣嘉悅拍拍江珄的肩膀：“這是一個很好的曆練機會，你必須得去參加。”
“我嗎？”
江珄指了指自己，又忍不住一抽鼻子。
上輩子江珄就有去參加這個比賽，可惜在中途止步，無緣決賽，不能說是遺憾，但多少有些失落。
“這一次有我的幫忙，你至少前三，甚至拿金獎都不是妄想！”
蔣嘉悅用力拍著江珄，像神仙蠱惑人間的武者踏上征程來給自己頂包。
看著江珄意動，蔣嘉悅露出欣慰的表情，留下一句很像威脅的“你好自為之”，就一個人縮在座位摸出手機。